幾年前,我們五兄弟剛剛熟識,便整日廝混在一起,有一次,我們五人在大凌河畔烤魚,魚香之時,我等瓢水對詩,贏家吃魚、輸家喝水,結果,我四人喝了個水飽,大哥連魚尾都沒給我們剩下,好不氣惱。
當日之游,本該就此結束,誰知一條飽滿大鯢躍水而出,正正好好跳到了我等腳下,哎呦,這可是天上掉了餡餅,這下子,我們又開始起火繼續烤魚,就在烤魚半生半熟之際,大哥無意摔碎一塊扁平光滑的鵝卵石,不多不少,鵝卵石正好碎成了五塊兒,且十分均勻。
我五人盡興之時,皆以為此乃蒼天之意,遂以石為信,借著浩浩河水東注,跪拜天地,結為異性兄弟,約定同生死、共日月,恩德萬千,永不背叛。
從此,這塊兒普通至極的碎石頭,便一直掛在了我的香囊里,不再離身。
我舉頭望天,美滋滋想到其余的四塊兒碎石頭,應該也都在吧!
想著想著,我腦袋中忽然驚雷乍起。
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我驚詫地看出了一絲端倪。
今日望南居門前,過往之人皆虎背熊腰、面露殺氣,每每路過望南居正門,都要不經意地偷瞄一下,顯然不懷好意。
人群之中,尤以一名陰氣森森之人最為惹人眼球,熟習《天花卷》的我,早已學會以形辯人、以形定人,定睛一看,驚出了我一身冷汗。
那人赫然是當日帶人
上嘉福寺鬧事的、女扮男裝的江煦。&nbp;
只見江煦此刻已經恢復了女兒之身,那小姐姐相貌嬌美,膚色白膩,別說北地罕有如此佳麗,即令江南也極為少有,用傾國傾城,也一點也不為過。
再加上江煦身穿的一件蔥綠織錦的顯瘦皮襖,顏色甚是鮮艷,更是錦上添花,不過,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已顯得黯然無色。
我癡迷了,江煦帶人侵犯嘉福寺那晚,天色昏暗,再加上心中異常緊張,當時竟未看出江煦居然還是個絕色美人兒。
呆呆愣愣之際,小毛驢打了個鼻響,將我從夢幻之中驚起。
這一驚不要緊,我頓時被江煦的到來,嚇出了一褲兜子冷汗。
我說的呢,今日的望南居,為何如此不同!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用屁股想都知道,今日江煦帶人鋌而走險出現在這里,只有一件事兒,便是尋大哥劉懿的麻煩!或者,直接殺了大哥!
此時的我害怕極了,可以算得上是肝膽俱裂,江煦的手段,我在一年前嘉福寺便領教過,并且歷歷在目。一想到此,我懸在半空中悠蕩的雙腿,竟不覺打起顫來,褲兜子里的汗,越來越多,汗漬把褲衩都粘在了屁股上。
我小心翼翼踹了一腳小驢,小驢不情不愿地打了個盹,抬蹄站了起來,我在大石墩上動身一跳,便騎在了驢背上,雙腿顫顫巍巍地一夾,小驢順勁兒而走,帶我奔蹄離去。
我
得趕緊跑啊,這要是一會大哥和他們殺急眼了,江煦這老娘們兒一時興起,再把自己活活剁了,那自己豈不是虧死了!
離望南居越行越遠,我離危險越來越遠,這顆慌張心跳的越來越緩,可卻越來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