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斗之際,老趙遙率領家兵從宣斧門陣法左翼殺來,即將照面之時,老趙遙掉轉馬頭,命令家兵繼續沖鋒,兀自微調行馬路線,閑庭信步地奔到獨立而站的黃千翠面前。
兩人師出同門,此時戰場相見,也該有一番對話。
老趙遙下馬,寵溺地拍了拍馬頭,他的棗馬亦用頭蹭了蹭趙遙。
這種受過嚴格訓練的名種良駒,就像是個江湖高手一樣,臨危不亂,鎮靜如常。趙遙解開了它的韁繩,輕拍馬股,道“去!”
棗馬輕嘶,小步奔出。
“師兄,勸誡的話,就免了吧!”
同趙遙做了幾十年師兄弟的黃千翠自然明白趙遙來此何意,當即伸手拒絕,索性開門見山,鏗鏘有力地道,“望眼江湖,儒、釋、道三教依附皇權,如日中天;陰陽、法、農、名、墨、縱橫、雜家各占山頭,鹿起一方;極樂豐都、拜虎山莊、倚劍閣、幻樂府等諸門諸派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當此大爭之世,宣斧門自當依附強權逆流而上,更進一步,爭一方江湖霸
主,繼而爭武林盟主。師兄切莫婦人之仁,速速回吧。”
“師弟,他們只是把宣斧門當做了一把劍吶!”
老趙遙苦口婆心,勸誡道,“我宣斧門現在有人有刀,足以在華興郡立足。可你卻甘心被他們利用,為他們賣命殺人,等你生了銹、沒了劍鋒,宣斧門便會被無情拋棄。師弟,回頭是岸吶!”
“藤蘿只有依附大樹才能生存,狡狐只有依仗猛虎的威風才能嚇人,弱者總希望能依附強者,得到保護。”
其貌不揚的黃千翠壯志酬酬,朗聲辯駁道,“師兄又何曾不是他人手中的一柄劍呢?此時作劍,不代表此世做劍。終有一天,宣斧門會由一柄劍,變為執劍之人。”
老趙遙面露痛苦之色,“是劍就會傷人,師弟,何必做劍呢?”
黃千破口大罵,“少他娘在老子面前裝腔作勢,做劍?你當前不就是一把天子手下的劍么?怎么?功成名就了?退隱江湖了?就開始拿這一套所賜來憐憫世人了?呵呵,師兄啊師兄,你讓我覺得惡心!tui!”
產生裂痕的友情最難彌補。
趙遙不再勸誡,音如洪鐘,道,“那就莫怪師兄不客氣啦!”
“哈哈!我被師兄踩在腳下大半輩子,師兄何曾對我客氣過?”
黃千翠朗聲大笑,一柄板斧從其袖中脫出,身子已如羽箭一般倒竄了出去,凌空翻身吁道,“愛恨情仇,今天,都一并結算了吧!”
今日之
前,宣懷只知老趙遙,今日之后,還應當知黃千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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