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箋思心通遠,自然洞察了劉懿的弦外之音,其人注視茶杯不動,言語淡如淡茶,「我在宣懷廣樹朋黨,將以上輔王室,下惠黔首,豈圖榮崇加身乎?持身中正者,自不怕刀斧加身。」
與人相處,第一印象尤為重要。趙素箋對劉懿的印象,從趙遙魂喪伏靈山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今天能和劉懿心平氣和的說話,已經是極限,劉懿也不期許趙素箋能給自己什么好臉色。
「哈哈哈!」劉懿長聲大笑,指著趙素箋,道,「趙公子,你說這些,我
覺得掩耳盜鈴么?」
「此話何來?」
劉懿快人快語,「公子廣結貴友、廣納良才,就為了安心在這片林子里終老?公子心不在廟堂,為何能要上輔王室?公子,說話時,還要三思動智啊!」
趙素箋沉默不語,他始料未及的是,劉懿居然有如此強的洞察能力和敏銳的反應能力,他始終都想著引導劉懿按照自己的思路敘話,可劉懿非但沒有,還舉一反三,‘殺了他趙素箋一個措手不及。
他沉默了。
劉懿將溫熱的清茶一飲而盡,換了個話題,淡然道,「聽聞,趙公子發檄文,要與江鋒勢不兩立?」
趙素箋挑眉道,「檄文傳繳華興全郡,劉將軍何必明知故問呢?」
「既然如此,本將軍與趙公子便是同路人了!」
劉懿嘴咧得老大,大眼睛靈動地看著趙素箋,一臉無賴,那副滑稽樣兒,同已故的東方春生一模一樣。
跟啥人,學啥樣,果然不假。
趙素箋完全沒料到劉懿居然還會有這等市儈神態,端茶不語了半天,才緩緩回話,輕聲道,「君為國仇,我為家恨,雖敵同一,卻不可同語!」
「可一家之恨,以一家的實力,卻報不得啊!」
劉懿打了個哈哈,拄著下巴道,「公子是聰明人,本將軍話說到這,今日我來此之目的,還需要細細說明么?」
趙素箋眉頭微挑,面露一絲殺氣,「你想讓我歸附于你?」
「哈哈,趙公子多慮啦!」
劉懿慵懶一笑,單手輕捏一顯送的那串核桃佛珠,每每他遇事不定,總要偷偷在袖子里捏幾下這串佛珠,才安心。
但見劉懿一句一珠,道,「本將軍可沒那么大胃口,不過,如果趙公子愿意奔從平田軍,共同對敵,本將軍也樂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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