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品之,趙素箋方才心中感嘆,并非阿諛奉承。
回首往昔,劉懿他爹劉權生十五歲在昆侖山上入致物境界,棲光道府王羲之十六歲入致物境界,倚劍閣劉安家十七歲以劍入致物境界,太虛觀陸修二十一歲入致物境界,武當山謝允十五歲入致物境界。
毫無意外,如今江湖上驚才艷艷之輩,無一不是少年成名。
這些年,江湖上天賦異稟的少年如雨后春筍,英姿勃發,三教九流中的天才層出不窮,而劉懿能成為其中的一員,足能瞥見其才。
「將軍不必過謙!」
趙素箋心中羨慕,嘴上也如實說道,「天資機緣,半分僶俛不來,將軍天生巨資,機緣巧遇,將來必定前途無量,成就曠世功業。」
劉懿溫和一笑,拱手道,「各自奔忙,努力成事,公子,咱們頂峰相見!」
趙素箋起身還禮,目光略顯堅定,鏗鏘道,「許人一諾,自當傾力踐約。劉將軍寬心,定不負所托!」
臨行前,劉懿頓了一頓,安慰趙素箋,輕聲道,「剛剛及冠便撐起家業,公子辛苦!」
「將軍未及冠便奔走廟堂江湖,亦是辛苦!」趙素箋恬淡如水,「人間非凈土,各有各的苦,同是紅塵悲傷客,莫笑誰是可憐人!」
劉懿打了個哈哈,兀自向府門走去。
這不遠的距離,劉懿本不打算繼續說話,倒是趙素箋打了個哈哈,「凌源伯,你可知,與一個比我聰明的人共事,我心有不安吶!」
劉懿目光幽遠,「聰不聰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正與一個好人共事,這就夠了!」
「有理!」
走到營門前的劉懿,似乎懂了些什么,忽然回首,對目送四人離開的趙素箋郎笑道,「待事成之后,我帶平田將士來你趙府吃烤全羊!哈哈哈。」
閑坐不如看書,趙素箋笑看著四人離去后,繼續回案讀書,可又覺得心中有些情懷未能抒發,遂提筆落字,寫下了‘篤信深行四個字。
隨后,趙素箋儒雅彬彬,望南嘆道,「人人都想做執棋人,可最后才發現,只有老天才是真正的操盤手。哎!恩情難忘,何以報德?唯當陳誠,以死獻忠。
哎!世間好物不牢固,彩云易散夢易醒啊!」
劉懿啊劉懿!愿你我,此生皆做不向哀朽陳腐妥協之人。
三月,穀雨中,蠶畢生,乃同婦子,以勤其事。
絲絲春雨,不急不緩、不疏不密、不間不斷,徐徐滋潤土地,消除春旱,堪稱時令好雨。在這個時候春耕播種,算得上撒種皆收。
本該是生機勃勃的季節,與宣懷縣隔山相望的太昊城,此刻卻旌旗獵獵,氣氛肅殺無比,頗有些黑云壓城的氣勢。
每名守城士兵立著透光的鋼槍,穿著輕甲,認真執行著百夫長分配的防守任務,不敢有一絲懈怠,生怕被江家的監軍們抓到了梟首棄市。
不過,若遇有心人細細觀察,則會發現,士兵們眼神中除了鋒利和殺氣,還夾雜了一絲倦怠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