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瞻哈哈大笑,漫不經心地瞧著遠方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僅一句話的功夫,那少年已經飄灑而至。
少年見到劉懿,直接說道,“師傅讓我來找小劉將軍!問問路!”
秋風靜心,卻難靜氣,更難靜事。
陌生之人尋己至荒野郊村,本該讓劉懿萬分警惕,可看著眼前這倏忽而至的青年,不知怎地,劉懿竟絲毫生不起殺意和敵意。
只因劉懿心神感應到了這青年散發的朗朗浩然之氣。
相由心生,有如此氣質,必不是無恥小人。
察言觀色之后,劉懿確定察言觀色的題外之事已了,下面就該聊聊來人的話內之音了。
劉懿猜測,眼前這青年問的,當然不是通向附近十里八村的道路,而是劉懿和平田軍的去路。
他還在思忖如何回答之際,見這青年長袖一舞,朗聲問道,“凌源伯,不,是小劉將軍,您所率平田軍,既不屬邊軍,又不似無備軍,超脫大漢軍制之外,本就是陛下臨時動議之產物,將來待平田一事稍定,將軍及眾將士,該如何自處啊?”
劉懿見青年氣勢洶洶,言語咄咄逼人,自知青年人品行雖正,但也來者不善,保不成是哪家受了五郡平田牽連的世族少爺,來找自己撒潑耍橫或者用作說客,于是反問道,“兄臺覺得,平田軍去路如何啊?”
那少年英姿俊拔,冷峻笑道,“狡兔死。良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死路一條!”
劉懿聽完,含糊其辭地問道,“這,這話從何說起啊?”
“呵呵,小劉將軍飽讀詩書,鳥盡弓藏的道理,不會不知道把?江鋒之后,當今天子怎會容曲州再出現一個江鋒?”少年掠在劉懿身前,慢慢踱步,回答道。
“呀!這話可就有些誅心了!”劉懿故作驚訝,“古往今來,公私往反,沒喪者甚多。但平田軍可不似江氏一族,本將軍率領平田軍旨在平定族亂,還地與民、還政于天子,此事一成,若天下不容我等,我等自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兄臺將我等比作江鋒一類,可有些妄自揣度了。”
“哼哼!人生既在兩難之間。”青年眉飛色舞,伶牙俐齒,“難道將軍出仕,不想謀個名垂青史?不想做那李斯、霍光、諸葛亮么?”
劉懿深藏心中宏愿,“自然不想,我是教書先生家的孩子,事成之后,自然當隱居田園,教書育人,什么王侯將相,我從未想過!”
“哼哼!從未想過?”少年言語如刀似劍,殺人誅心,“沒想過,為何要領受凌源伯?沒想過,為何要出仕?沒想過,為何又要東奔西走剿滅江氏一族?你說你為曲州百姓計,這種話,我不信!”
劉懿打了個寒顫,他的心事,被眼前年齡相仿的少年,料定無疑。
一股肅殺之風,瞬間籠上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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