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四野之人看到,必會對威武雄兵贊嘆不止,那將是漢軍的榮耀,是他劉淮的榮耀!
可劉淮沒有關注到的是:太白山脈,四野無人,大軍緩慢行軍,除了更容易被敵方探子偵查,又有誰會看到獵獵旌旗呢!
千人千面,在諸位將軍的眼里,這一舉動,簡直堪稱匪夷所思!
素來主張兵貴神速、以快取勝的莫驚春實在看不過去,索性借晚宴之機,婉言勸誡了一次,這一善意舉動,反倒惹得劉淮勃然大怒,大罵莫驚春‘不識大體,不懂王道",將其亂杖轟了出去,從此再不接見莫驚春提交的任何奏報。
孫蕓亦有些看不過去,曾私下尋到劉淮寵臣桓溫和王彪之,兩人聽聞來意,皆苦笑不語,表示太子自小生活便是眾星捧月,素來我行我素,兩人也無能為力。
孫蕓也只能悻悻而終,回到自家營帳,各掃門前雪了。
勸說無用,莫驚春、牟羽等一干將領也只能自求多福,約束好自己的將士,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就算齊活兒。
畢竟,就連莫驚春等將領,都發自內心地認為:攻打一個小小的高句麗國,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大力氣和精力,而經過長水衛多番探查,并未發現大秦兵馬的蛛絲馬跡,只要秦軍不參與這場戰爭,事必成矣!
既然打糊涂仗也能贏,又何苦去觸動一國儲君的逆鱗呢?
劉淮是天子劉彥的獨子,不管他是好是壞,帝國早早晚晚都要交到他手里,倘若此時惹得這位少年太子不悅,將來還不被抄家滅族了?
你不說,我不說,你不想說,我不能說,就這樣,十五萬大軍,綿綿延延數十里,前后不能相望,首尾不能相應,如一條紅色長龍,蹣跚在太白山脈。
行軍打仗不是兒戲,當你把它當做兒戲時,它也會把你的性命當做兒戲。
當年被江瑞生屠殺一空的太白山脈,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與劉淮一山之隔的溝谷里,一名少年身披雪狼皮做成的裘襖,頭戴一頂白兔毛帽,正臥在雪中。
少年動作幅度極小,他費力地啃食著已經凍成冰坨的干糧,除了嘴巴,身體的其余部位一動不動,隱在滿山皚皚白雪之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若走近細瞧,那少年生的英俊不凡,額頭那一道虎形胎記散發著湛藍色光澤,雙眸透出了果敢與殺伐,讓人不自禁望而生畏。
少年伸出滿是凍瘡的手,張著已經干裂到起皮的嘴巴,一口干糧一口雪,死死地盯著空中,一刻也不肯離開。
環顧四周,深谷里如同少年一般的白裘,竟漫山遍野,望不見盡頭。
而這少年的名字,叫苻文!
三個月前,苻文受詔討逆元帥一職奉命馳援高句麗國后,便立即著手組建元帥幕府,循詔召集人馬,征調糧草民夫,制造強弓硬弩,擬定作戰方案,忙來忙去,諸事皆畢后,已是七月初夏。
征調大軍十分繁瑣,等待的日子總是煎熬,在接到‘鎮北將軍拓跋什翼犍的兒子拓跋寔、東北將軍敖孤的二子敖非各攜三萬精銳趕來"的消息時,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已經是七月中旬。
時間緊迫,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為了隱蔽行軍,苻文連拓跋寔和敖非的面兒都沒見,甚至連天狼城都沒讓倆人進,直接一道軍令,命兩人晝伏夜出,前往既定的南燭道東境軍港,先行安營,大軍在東境軍港直接匯合。
這樣做免去了許多繁文縟節,也讓拓跋寔和敖非免去了繞彎的苦楚,更是瞞天過海,讓潛伏在天狼城的長水衛沒有真查到這六萬大軍的存在。
而苻文自己,則帶上了天狼九衛中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