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物,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
不同人對同一事情會抱有不同看法,由此推理,同一件物品在不同人手中,意義也大不相同。
春秋戰國初期,魏國對西鄰秦國,以強盛的國力軍力,奪取了整個河西高原與秦川東部,將秦國壓縮得只剩下關中中西部與隴西、商於等地。
河西高原植被茂盛、資源豐富,對于任何國家來講都是寶貴的資源財富,但那時,魏人對河西高原棄之如敝屣,他們只把這里當做一塊兒重要戰略緩沖地,派兵駐守但不做開發,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爭霸中原上。
秦國的秦孝公嬴渠梁即位以后,決心圖強改革,便下令招賢。商鞅自魏國入秦,提出了廢井田、重農桑、獎軍功、實行統一度量和建立縣制等一整套變法求新的發展策略,深得秦孝公的信任。秦孝公任商鞅為左庶長,在公元前356年和公元前350年,先后兩次實行以‘廢井田、開阡陌,實行縣制,獎勵耕織和軍功,實行連坐之法’為主要內容的變法,最終統率秦軍收復了河西之地,恢復了秦國霸業。
得到河西祖地,秦國獲之如珍寶,往后的幾代秦君對其充分開發,為秦軍征戰六國提供了巨大的資源支撐。
鑒古知今,如彈丸之地的高句麗國,對大漢帝國來講,不過是一塊兒可有可無的疆土。
但對于秦國來講,高句麗國卻是攻略漢朝的重要跳板。
有了這塊兒土地,秦軍的艦隊,就可以繞過漢軍北筑的長城與天然屏障色格河,直接將大軍屯駐在高句麗國,他朝開戰,對漢帝國東北薄州而言,高句麗國的秦軍可以西進攻略兩遼之地,阻斷漢軍北上馳援薄州之路,繼而使薄州變成一塊兒飛地。
對漢帝國曲州和柳州而言,秦軍可以在高句麗國中轉南下,從曲州和薄州任意一處搶灘登陸,繼而在漢帝國中央實現多點開花的目的。
可見,秦軍出兵高句麗,不僅是表面上幫助高句麗國保家衛國或者出于道義馳援這么簡單。
這一點,秦國頭狼苻毅知道,苻文知道,高釗,也知道。
遠在萬里之外的大漢天子劉彥,或許對秦軍必然出兵也心知肚明,不然,他也不會動用十五萬大軍,攻略一個區區的高句麗國。
要知道,二十年來,莫驚春緊靠一軍之力,便兩次馬踏高句麗王城。
倘若劉彥沒有下定秦軍出兵的判斷,殺雞又焉用牛刀呢?
不過,高釗說他只有五千可戰之兵,就有些不厚道了。
據秦國了解,高釗這幾年擴軍增容,最起碼有精兵十五萬,就算扣除荀月前受苻文指使派去夜襲漢營的幾萬老弱病殘,也應該還有十萬可戰之兵。
五千?傻子才不會相信呢!
聽高釗弦外之音,無非是想讓秦國大包大攬,獨自承擔抵抗漢軍的任務,打退漢軍后,他高釗坐享其成。
還沒等正主苻文開口,呼延無憂目露精光、眼含慍色,立即起身,極力壓低了嗓門,怒喝道,“高釗,我大秦將士不遠萬里前來馳援,你不出一兵一卒,想空手套白狼?你敢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么?”
高釗耷拉著腦袋,不出一言。
趙安南趕忙從側面扯了扯呼延無憂的佩刀,呼延無憂這才回神:對面好歹是一國之君,自己對高釗,應該有起碼得尊重,而且,自己的主子苻文還沒有開口,你呼延無憂站起來指手畫腳,多多少少有點僭越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