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平房前,老道長徑直走到中間那道門前,推門而入。
任寧稍微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房間不大,內里的陳設很簡單,最顯眼的是一床,一桌,兩把木椅,在床邊還有一個木柜,想來是存放衣物之用。
來到桌邊,老道長示意任寧坐下,拿了兩個杯子,分別倒上水,將其中一杯推到任寧面前,這才自己坐下。
“老道姓付,法名天成,不知居士如何稱呼?”
任寧連忙答道:“小子姓任,單名一個寧字。”
他多少有些拘束,畢竟,從小受到的教育,這些道士啊啥的,那都是搞封建迷信的人,神職人員嘛,敬而遠之最好。
付道長微微一笑,開玩笑道:“任居士不必緊張,老道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的。”
“不知可否將得到這面銅鏡的過程和老道說說?”
不知是付道長身上有著特別的親和力,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任寧漸漸的放松下來。
他將銅鏡從桌上推到了老道長的面前,然后將自己從花鳥市場買到銅鏡的經過說了一遍,而且,也將自己最近老是做怪夢的事也一并說了。
付道長摩挲著手中的銅鏡,眼神中充滿了回憶,緩緩的說了一件讓任寧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
原來,蓮花觀在很多年前還是很大的,并不是只有如今這般一個小院子,而是占地上千平的一片建筑。
當時觀內大大小小的道士,有著二十多人。
那年,抗戰爆發,觀內的道士集體去參戰了,只留下了當時年紀最小的付天成,讓他守觀。
而當時,付天成十七歲。
任寧暗暗心驚,面前這看起來七十多歲的老道長,實際年齡豈不是近百?
隨著老道長的講述,也印證了他的猜想,出去的參戰的二十多位道長們,沒有一個回來的。
不是不想回來,而是極有可能全部戰死!
一開始,戰死的道士還有人將骨灰送回來,后面則慢慢的沒有了任何消息。
付天成一個人守著道觀,卻也沒能完全守下來。當年,他被強制還俗,道觀也被摧毀。
直到八十年代,他才一個人回來,勉強將主殿修復。
目的,就是等待同門的回歸,等待著那個萬一的可能。
只可惜,這么多年來,觀中的長輩、師兄們,一個回來的也沒有。
任寧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滋生了出來,熱血?悲壯?又或者是別的情緒,此時他已分不清楚了。
只是覺得很難受,不知不覺的,眼眶都濕潤了。
好一會之后,他才聽付道長說道:“這枚銅鏡,是我的師兄李天德的法器,或許和你有緣,氣息相連通之下,你才會做那些夢。”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這枚銅鏡我收回,給你八千塊錢;二是銅鏡你留著,我會將銅鏡中的信息處理掉,你留在身邊也不會再做那些怪夢了。”
任寧多少有些糾結,原本前來蓮花觀,就是要將銅鏡送走的,可是聽了故事之后,加上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很舍不得這枚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