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胡壚這句內蘊殺機之言,慕容景岳早駭得面如土色,心中更是一萬個后悔押錯了寶,不該將石萬嗔這中看不中用的老魔當作靠山,打算借其之力反噬胡壚和程靈素。
兩次被胡壚輕易擒拿,方才又見識到那一手驚神泣鬼的飛刀絕技,他知道自己在此人面前甚至沒有逃跑的機會,當時雙膝一軟向著程靈素跪倒,連連叩拜道“小師妹饒命”
他倒也真有些小聰明,知道眼下唯一能救自己性命的便只有程靈素。
程靈素幽幽一嘆,卻并未開口向胡壚求情。方才慕容景岳和薛鵲將胡壚和她都算計在內,自己顧念師父情面和同門之誼,或可既往不咎,卻不能不考慮胡壚的想法。而且她也相信胡壚同樣會考慮自己的想法,不會令自己太過為難。
另一邊的薛鵲卻頗有些狠勁,很有些不屑地看了慕容景岳這當初自己曾鐘情之人一眼,轉向胡壚冷笑道“咱們被你已武力懾服,本就是口服而心不服。一旦又機會反噬,自然不會錯過。既然謀事不成,只算咱們倒霉。你要交代,我便給你一個交代”
說罷倏地從腰間拔出一口短刀,不帶半分遲疑地手起刀落,將自己左手齊腕斬落。
“師妹”
“娘”
姜鐵山和姜小鐵同時變色驚呼,一起搶步上前。
所幸他們雖一門心思鉆研害人的毒術,卻也多少涉獵了一些醫術,當時四只手動作嫻熟地為薛鵲敷藥止血、包扎傷口。
胡壚見這女子如此硬氣,不免高看了她一眼,頷首道“你既敢作敢當,則此事就此揭過,你們可以走了。只是須要記得,在沒有把握應付貧道之前,都遵守誓言老實做人罷”
姜鐵山和姜小鐵一左一右扶著面色慘白的薛鵲,頹然返回了那生鐵澆鑄的墳冢形大屋。
他們此刻都已清楚認識到自己與胡壚的差距,知道此生絕無可能在他手底翻天,也便絕了報仇的希望。
胡壚將目光轉回慕容景岳的身上,見他仍是面色變幻躊躇不決,遂淡淡地道“慕容先生若是下不了決心,貧道可以幫你決定”
“不必”慕容景岳打個冷戰,哪敢讓對方親自動手,當下將牙一咬心一橫,也拔出一柄短刀,將一只左手斬落在地。
他卻沒旁人來幫忙服藥裹傷,只能強忍劇痛親力親為。
止血包扎已畢,他眼巴巴地向胡壚投去滿是哀求的目光,看到胡壚擺了擺手,登時如蒙大赦般抱頭鼠竄而去。
他一路逃竄一路在心中發狠,有朝一日定要將胡壚和程靈素碎尸萬段以償今日兩番遭擒之辱和斷腕之恨,心中卻清楚自己這心愿怕是終身難有實現之望。
一切塵埃落定之后,程靈素說石萬嗔一身劇毒,即使暴尸荒野也不免流毒無窮,求胡壚挖了一個深坑將其掩埋了事。
兩人回轉程靈素家中,分房而眠休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