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陳家洛奪下錦盒后,當即和胡壚、程靈素、李振邦、于振海一起離開現場,趕往“紅花會”在廣州城外的一處秘密據點。
一路上于振海都有意無意地落在最后面,雙目時不時地望向前面的陳家洛及其手中的包裹,目光閃爍不定,顯然心緒頗不寧靜。
那秘密據點是一處占地頗廣的莊園,名義上的主人宣稱最好游山玩水,常年不在家中,只留有十來個老成仆役看守搭理宅院。
眾人從后門進了莊園,來到前廳各自落座。
于振海忽地陰森森地開口向陳家洛問道“總舵主既然親臨,為何不早些出手,而是眼睜睜我那些兄弟任人屠戮”
陳家洛素日本來因顧念義父于萬亭而對于振海頗多容讓,此次卻一改常態,面色平靜卻不怒自威,只淡淡地反問一句“現在你是想教我做事”
于振海為人色厲膽薄,盡管心中已不知幾千幾萬次幻想掀翻對方位子取而代之,但看到陳家洛似有發作之意,涌上胸口噴薄欲出的戾氣登時一滯,轉瞬間無聲無息煙消云散,不由自主地做出肅然拱手躬身之態,連聲道“屬下不敢”
“豎子不足以托大事”一聲喟嘆突兀傳入眾人耳中。
陳家洛和胡壚功力最高,在話聲入耳的同時已經確定了來人的方位,幾乎不分先后地揚手,數十枚黑白棋子與銅錢如漫天花雨般穿破窗紙射到室外,卻沒有一枚碰觸到木格窗欞,都顯露了一手極精妙的暗器手法。
只是兩人發出的暗器落在外面,卻如同泥牛入海般再無聲息。
他們對視一眼,面上神色都甚是嚴肅。
陳家洛作為主人開口道“閣下是何方高人既已駕臨,便請現身相見”
此刻一旁的于振海卻面露狂喜之色,向著室外叫道“師父”
他這一聲喊剛剛出口,胡壚目中驀地閃過一絲厲色,右手一揚,不知何時已落入掌心的一柄飛刀一閃即沒。
一個須發似霜、長眉如雪的白衣道人緩步由門口踱入,卻看也不看咽喉處插了一柄飛刀頹然倒地的于振海,只向著室內眾人稽首道“貧道白眉,見過諸位”
陳家洛神色凝重,拱手還禮道“不敢,請問白眉道長此來所為何事”
白眉道人目光望向已經從包裹中取出放在桌案上的錦盒,淡然道“貧道欲取走此物,不知諸位可有人反對”
不等陳家洛和胡壚開口,這一次卻是素來信奉“安全第一”的李國邦站出來,臉上已全不見平時的嬉笑憊懶,毫不畏縮地對上白眉道人,冷然問道“白眉,你可還記得苗顯”
白眉道人眉頭微皺,嘆道“苗顯么,他曾經是貧道的師弟,也曾經是個不錯的對手,不過終歸是敗在了貧道的掌下。看你雙手食中二指平齊如削,想必在點穴功夫上造詣極深,應該便是他的傳人了。他如今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