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杯筷一放,周圍各桌的食客之中,有不少人臉上都微微變色。
不多時,有幾個人從門外走進飯堂。
當先是一個氣度雍容的中年男子,手中牽著一個繡衣錦服、眉眼如畫的小女孩兒。
男子和女孩兒的身后,一左一右跟著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和一個赤發披肩的西域頭陀。
老者身材瘦長,滿臉皺紋,一副死了老婆孩子般的愁眉苦臉神態,懷中抱一口劍鞘斑斕的古劍,赫然正是峨眉至寶adquo倚天劍ardquo。
頭陀身軀偉岸,滿臉縱橫交錯的刀疤,模樣甚是丑惡兇狠。
四人徑直來到胡壚桌前,男子松開牽著女孩兒的手,抱拳致意道adquo李察罕見過胡道長。ardquo
雖然來的是執掌天下兵權、一言可決斷千萬人生死的汝陽王,胡壚也絲毫沒有起身還禮的意思,只是指著面前的座位道adquo好說,請坐。ardquo
汝陽王看到桌邊擺好的杯筷,臉上也微露疑惑之色,一面拱手稱謝落座,一面似是不經意地環顧四周,見食客中的幾個人都微微搖頭,越發感覺眼前這位已成元蒙心腹大患的道人高深莫測。
他這邊剛剛坐定,身后的抱劍老者便揚聲道adquo汝陽王千歲在此會客,閑雜人等即刻回避ardquo
adquo汝陽王ardquo三字一出,滿堂的食客紛紛變色,一個個忙不迭地結算酒飯錢離開,連伙計和掌柜也躲到后面。
胡壚鼓掌輕笑adquo王爺好大的威風ardquo
汝陽王雖聽出他話中有譏諷之意,卻只微微一笑并不反駁。
倒是站在他身邊的小女兒一副理所當然地神色,脆生生地道adquo我大元征服四海,順昌逆亡,威風又豈止于此ardquo
胡壚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小手叉腰,昂首做睥睨四方之態的小女孩兒,笑呵呵地問道adquo小丫頭,你可知貧道是誰ardquo
女孩兒毫無懼色地嬌叱道adquo我知道你是魔教的大魔頭胡壚道人,還知道你殺了我的哥哥。但我偏不怕你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將你的頭砍下來,為哥哥報仇ardquo
胡壚大笑,向著對面的汝陽王笑道adquo令愛頭角崢嶸,志氣膽魄不遜男兒,貧道卻要恭喜王爺后繼有人ardquo
汝陽王聽得adquo后繼有人ardquo四字,立時便想到了愛子王保保,心中當時痛如刀割,面上卻還要保持微笑,以免在氣度上落了下風。
他拱了拱手表示代女兒謝過胡壚贊譽,然后直入正題肅然道adquo此次冒昧邀請道長入京,只因有一事當面相商。ardquo
胡壚不動聲色adquo愿聞高論。ardquo
汝陽王道adquo如今天災人禍頻繁,百姓如遭水火煎迫,苦不堪言。朝廷知道明教欲謀大事,然而兵禍一起,必至生靈涂炭。此非朝廷所愿見,亦非道長所欲為。我陛下為億萬蒼生思慮,情愿封道長為明王,以西域三千里之地為道長封國,一應官職任免、戶口賦稅、外交征伐,俱由自主,未知道長意下如何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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