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冰雪愈發不解,看著沙盤問道:“爹爹對慶聿恭如此看重,他怎會放棄定州轉而主攻靖州呢?”
“這是因為一鼓作氣再而衰。定州六軍其實是蕭兄和陸沉打下的底子,陛下又讓許佐帶著密旨前去監軍,李景達確實不算名將之才,但若只是堅定防守,慶聿恭也沒有太好的法子。他如果直接撞上定州防線,景軍必然會受挫。既然如此,不妨跳出定州一隅,將視線放在全局。轉攻靖州并不意味著他會投入全部兵力,一者只是看看靖州防線有沒有弱點,二者則是給李景達釋放一個訊號,降低他的警惕。”
聽完厲天潤這番分析,厲冰雪終于明白過來,她不由得感嘆道:“如果陸沉主掌定州軍務……女兒不明白陛下為何非要讓陸沉這個時候去沙州,難道沙州比江北穩固更重要?”
這一刻厲天潤眼中飄起復雜的情緒,輕聲道:“因為陛下不希望陸沉立功的次數太頻繁,他相信我們這些老家伙還有力量。”
厲冰雪微微一怔。
后面半句話沒有問題,可是前面那半句話……什么叫做不希望立功次數太頻繁?
難道天子猜疑陸沉?
厲天潤似是知道她的心思,溫和地說道:“別擔心,陛下這是為陸沉好,他升得太快了,根基并不扎實,暫時的沉淀不是壞事。”
厲冰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思卻不由自主地飄到江南西陲名為沙州的地方。
……
沙州腹心之地,高坪寨。
這里是鐵陽部最大的寨子,住著兩萬余人。
一處緩坡之上,十余名年輕人坐在草地上曬著太陽。
“咱們真的要對付那個齊國欽差?”
一名年輕人略顯緊張地問道。
坐在中間的便是鐵陽部頭人沈敏的長子沈天逸。
他嘴里叼著一根長草,英俊的面龐上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緩緩道:“怎么,你怕了?”
那年輕人連忙反駁道:“我怎么會怕?只是不知道長輩們會怎么想。”
沈天逸悠然自得地說道:“不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爬上高位的齊人?他既然敢來沙州,咱們怎能不好好招待他?再說了,又不是要他的小命,只是戲耍戲耍他,讓他害怕然后乖乖地滾回去。你們的膽子實在太小了,要是真不敢趁早說,免得到時候丟人。”
終究還是沒人愿意做縮頭烏龜。
“齊國欽差?”
沈天逸嗤笑一聲,順勢吐出嘴里的長草。
“呸!”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