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聿忠望略顯不解:“高度?”
慶聿恭淡然道:“你認為我軍接下來要出幾分力?”
厲天潤暫時停筆,看著窗外蕭索的冬日庭院,眼中悄然浮現一抹貪戀之色。
“齊軍和趙軍有所不同,他們前兩年兵鋒犀利大捷不斷,定州戰場的第一戰肯定會十分慘烈,所以我軍務必要做好心理準備,竭盡全力才能取勝。雖說南齊定州都督是李景達,但從目前的局勢來看,真正的主帥肯定是蕭望之。倘若齊軍首戰告負,以蕭望之的能力肯定可以收攏軍心,經歷過挫折的齊軍恐怕會更加難纏,到那個時候我軍反而要小心行事。”
他雖然是都督府的文官,但是對軍事顯然不陌生。
“十一月十四日,蕭都督下令調鎮北、廣陵二軍從涌泉關北上定州。十六日,定州軍各部在匆匆休整之后,北上前往汝陰城北面組建第二道防線。然景軍已經占據定風道和定州北部五城,僅有封丘城還在飛云軍的掌控之下。目前推測,景國慶聿恭的目標暫時是定州中部,汝陰城為重中之重,定、淮兩軍將聯手抗敵。”
慶聿恭抬眼掃過陀滿烏魯和滅骨地二人,淡淡問道:“你們有何看法?”
挑窗之外,暮色溶溶。
……
“大都督,這是淮州蕭都督和定州李都督聯名發來的軍報。”
滅骨地當即起身應下,對面的陀滿烏魯雖然不太爽,但是肯定不會在慶聿恭面前較勁。
“繼續。”
慶聿恭微微頷首。
慶聿忠望知道這是考校,其實這些天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于是從容地答道:“稟父王,兒認為要先盡全力再收回五分力氣。”
慶聿忠望沒有矯情地推辭。
大體而言,靖州防線不存在急迫的危險,厲良玉也并非是在擔心前線驍勇善戰的將士們,而是因為厲天潤的身體狀況憂慮。
如果這一仗能夠取勝,確實可以緩解大齊邊軍面臨的壓力,然而厲良玉不敢去想,以父親現在的身體狀況,如何能夠堅持指揮一場耗盡心血的大戰?
他嘴唇翕動,想要開口勸阻。
慶聿恭不置可否,又看向滅骨地問道:“你呢?”
毫無疑問,這是慶聿忠望在目睹滅骨地指揮九曲寨之戰的心得體會。
慶聿恭咽下口中的青菜,平靜地說道:“比起以前長進了一些,但是高度還不夠。”
“十一月十二日,定州軍各部以及淮州坪山軍,于雷澤平原發起對敵軍兩萬人的圍攻。此戰我軍獲勝,殲滅、俘虜敵軍合計一萬四千余人,敵軍主將謀良虎率親兵一千人戰死,僅有四千余人逃回藤縣。戰后統計,除謀良虎之親兵外,我軍殲滅和俘虜的大多為燕軍,逃走的四千余人基本都是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