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丘之戰并不能決定兩國的命運,倘若南齊能夠撬動慶聿氏,對于景朝來說自然是極大的削弱,甚至有可能徹底改變兩國力量的對比。
哪怕南齊皇帝對慶聿恭恨之入骨,他也只會是不惜一切代價拉攏慶聿恭,前提是慶聿氏確實有這方面的打算。
慶聿恭淡然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如果陸沉反其道而行之,先騙取你的信任,再將與你所謀公開宣揚,到時候慶聿氏如何在大景立足?我覺得這不算很復雜的謀劃,而且南齊君臣可以免去風險,只要看著大景陷入內亂就能坐收其成。”
慶聿懷瑾一窒,隨即下意識地說道:“父王,他不……”
話音戛然而止。
慶聿恭微笑道:“你覺得陸沉不是這種奸詐小人?”
慶聿懷瑾再度沉默。
片刻后她嘆道:“父王說的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陸沉終究是敵人,他對敵人從來不會心軟,算得上無所不用其極,我不該有這樣幼稚的判斷。”
慶聿恭看著她臉上失落的神情,憐惜地說道:“倒也不必自責,你已經足夠用心了。伱前面那句話說的很對,慶聿氏沒有害人之意,但是不能沒有防人之心,有些時候稍作準備不是壞事。”
“父王同意了?”
慶聿懷瑾微露驚訝。
慶聿恭點頭道:“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一切都會隨著局勢的變化而變化。你可以讓人暗中去一趟南齊淮州廣陵府,直接去找陸沉的父親陸通,先跟陸沉搭上線。陸家至今還有聯系北邊的渠道,我之前讓人查過,你順著這個渠道去聯系就可以。記住,哪怕是見到陸沉本人,也不要輕易暴露你的想法。”
他微微一頓,認真地說道:“可以讓他猜測,但是你的人不能直言。”
慶聿懷瑾正色道:“女兒明白,請父王放心。”
慶聿恭溫和一笑。
慶聿懷瑾離去后,慶聿恭依舊站在闌干旁。
他用湯匙劃拉著小碗,將魚食悉數拋入池中,轉瞬間便有很多魚兒從水面下出現,興奮地爭搶著食物。
一圈圈漣漪從中心處出現,從內向外傳到整個水池之內。
水滴濺起的聲音格外清脆。
慶聿恭看著往來游弋不斷的魚兒,深邃的目光中泛起一抹奇異的光芒。
“陛下,您說千百年后的史書上,會如何評價我們君臣二人呢?”
“想來……那肯定是一段很有趣的文字。”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