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片刻,兒媳起身向屋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崽兒下半年就要去縣里上學了,我是不管接送。反正是你們老沈家的種,誰愛管誰管。”
老伴也起身離開,嘟囔道:“我也不管。”
兒子沈富哼哼道:“我忙桃園的事兒,沒空,我也不管。”
屋子里只剩下了沈貴一個人。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沈貴反復念叨著這一句話。
兒媳最終煮了一鍋面,老伴,兒子兒媳,女兒,加上小孫子,一家幾口在側屋開吃,竟然沒一個人來喊他去吃飯。
原本他還想著等有人來喊的時候,再拿捏一下架子,這下算是落空了。
直接湊過去,又實在拉不下這張臉。沒柰何,他冷著臉,直接出了家門,去小賣鋪買了泡面,想了想,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村政府這里。
一推開門,便看到,幾個老伙計竟然已經提前來了。
幾人對視一眼,各自情緒低落。
“唉……”
一聲嘆息,各自都在不言中。
悶頭吃完泡面,外邊忽然間傳來了一陣跑動聲。片刻后,一名中年婦女便推開了門。
這是這一代東安婆的候選之一。
那中年婦女滿臉慌亂:“村長,了不得了,一幫兔崽子向我家里扔石頭,把我家窗戶都砸了,叫嚷著要我還他們學校,哎呀,你說,這關我什么事嘛……
我去找他們家長,一幫人拿笤帚要打我,我,幸虧我跑得快……”
沈貴怒而起身,片刻后卻又泄了氣。
自家都那樣了,村子里,不知道多少家心里有怨氣呢。
幾人對視一眼,再次相顧無言。
手機叮鈴鈴響起。沈貴按下接聽鍵,王鄉長那大嗓門便傳了出來:“沈貴,我可告訴你,周邊幾個村子已經聽說了這件事,幾個村長說是要帶人去找你談談,你自己琢磨吧。”
電話掛斷,沈貴看看周圍,便看到那十幾個老伙計臉上已經有些慌亂。
一人吞了口唾沫,訕笑道:“那個,我剛想起來,我還得回家看孩子呢,我先走了。”
“嗨,老伴身子不得勁,我得回去守著了。”
“我也走了。”
幾分鐘時間,人便走了個干凈。沈貴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