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個遵從利益至上法則的商人,他生來就是個冷血動物,對于他來說,無私的人都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他不明白為什么沒人理解他的想法,為什么沒有人和他一樣,他也迷茫遲疑過,或許……或許只有他自私聰明的女兒和他相似,或許只有顏何在能夠理解他。
“……”晏存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太過精明并不是好事,相反,有時候成為這樣的‘傻子’并沒有什么壞處。”
顏沛風沒有接茬,自認為自己精明,和這倆人腦回路不在同一條線上,繼續說:“我剛剛想了一下,確實,包庇她對我并沒有好處。”
他不清楚警方這邊到底查到什么程度,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但他明白自己退路不多,明白誓死抵抗無法達到‘利益至上’的原則,在‘世上唯一可能理解自己的人’以及‘利益’之間,毅然決然選擇了利益。
“讓她來吧,你們去審她吧。”
顏沛風放松力氣,輕飄飄靠在了審訊室椅背上,嘆口氣說:“你們這利刃也沒用對地方,我知道的東西并不多,我不知道這個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兒,去問顏何在吧,都去問她吧。”
他笑了一聲,似是終于從折磨似的審問中找到了出路,冷漠說了一句:“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
第79章暮火三十五“我說,我不會走歪路。”
下午五點左右。
從審訊室出來之后,兩人都稍微有點兒累了,派人先將顏沛風看好后,他倆打算先回辦公室緩會兒,喘口氣再繼續往下審。
順路經過江淮和張景澤負責的審訊室,他們那邊效率要稍微低一些,還沒來得及審完,于是兩人在單向玻璃外看了會兒。
他們依舊沒有在顏何在身上審出什么線索來,無論怎么問都堅持原來那一套證詞,表情有點兒不耐煩起來,而汪原則始終咬死證詞,說是顏沛風指使他干的這事兒,方才他倆離開審訊室前特地再問了顏沛風一句,顏沛風這回遲疑了幾秒,似是有點兒動搖,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辦公室沒有人在,晏存打開電腦,坐桌前啪嗒啪嗒敲起鍵盤來,先將方才的審問內容給記錄了下來。
“顏沛風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兒……”
他小聲嘟噥一句,想了會兒,又問:“按照剛剛分析以及顏沛風的反應看來,汪原很有可能是高奎良那邊派來的人,這事兒明顯和顏沛風沒什么關系,他估計也被你給騙了,以為高奎良早把他給賣了,怎么還非什么都不肯說呢?”
見紀燎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溫水,上前將杯口抵他唇邊,于是干脆就紀燎的手喝了點兒水,又補了一句:“會不會……會不會是還有其他什么更大的顧慮,比如說……威脅到自己生命或是有什么其他利益損失之類的。”
方才從審訊室出來之后,紀燎瞬間恢復先前外人面前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似是沒法轉變太快,好一會兒才恢復到放松狀態。
他放下水杯,扯過張椅子坐了下來,分析說:“之前試探問他高奎良以及提到吸毒販毒的時候,他看起來有點兒緊張,或許高奎良那兒有什么證據能讓他罪名加重甚至……嗯……不過一會兒顏何在應該會好審點兒,性格繼承了顏沛風,不過智商和閱歷沒太跟上,腦子不夠靈光。”
只可惜顏沛風本人并不清楚這一點,還以為女兒和自己一樣聰明,抱有念想,壓根沒想到顏何在比他想象的要憨不止一點兒。
雖然……顏沛風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憨,自私自利,還以為自己看透了世間一切。
“嗯,顏沛風確實……太煩了,”晏存說,“知道的東西不多,一開始還非什么都不說,裝模作樣又狡詐,不用點兒手段真抓不出什么把柄來……估計也就只有你這樣的狠人能對癥下藥治一治他了。”
紀燎點了點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倒也沒反駁對方話里‘狠人’二字,沒有說話,兀自想了點兒東西,先說了一句:“不過我覺得,在場所有人縱火動機都不足。”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