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太好?”晏存心下倏地有了個猜測,讓人給高奎良倒杯水來,先說了句,“什么病?有去醫院檢查檢查么?要讓人給你送點兒藥來么?”
“咳……咳咳……”高奎良伸手接過水杯,從兜里取出了個沒有標簽藥瓶,送了幾片藥進肚,“咳……不……不勞你費心……”
他緩了一會兒,壓抑住咳嗽,邊咳邊笑:“怎么?查哪兒去了……咳……給忘了?還是有結果了不敢說?
“……”晏存迅速回歸冰冷模式,“蔣琳琳,平安福利院,行了么?就這點破事兒還好意思讓咱們大動干戈?我現在問你監/禁梁嘉文的事兒,問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有一問答一問,別轉移話題。”
“我說了,我沒有殺梁嘉文,”高奎良終于止住了咳,緩了一會兒,“我都暗示這么明顯了,還用我告訴你們到底是誰殺的嗎?你不如先問問你那好義父……”
“我問你當時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無關的事別提。”
“見過他又如何,這能說明什么?”高奎良冷笑了一聲,“這怎么能叫‘無關的事’呢?給警方提供線索不是我們普通公民應該盡的義務嗎?得到線索不去核實,你們警方就是這么個辦事效率嗎?你的那個義父……”
“我現在問你監/禁的事兒!”
這么多事兒全壓在身上,晏存實在沒耐心陪高奎良周旋,一拍桌子起了身,揪起高奎良衣領吼了一句:“別耍滑頭,問你什么說什么,我們核沒核實線索是我們警方的事兒,與你無關。我問你前后證詞為什么有沖突?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兒?!梁嘉文怎么會跟你走!你到底有沒有監禁他……”
“我沒有!”高奎良多年身居高位,對于自身權威極度在意,極少被人這樣揪著衣領劈頭蓋臉吼過,一時間也怒了,“我承認那天我確實見過他!我確實去過快捷酒店,至于你們說的監/禁,我沒做過!你們沒有證據也沒有理由說我殺了他!就算我嫌疑大你們也沒有給人強安罪名的說法,沒能力抓到真正的兇手就別捕風捉影誣陷……咳!咳咳咳咳!”
一口氣說完這么大串話,高奎良喘不過氣來似的咳了好幾聲,似是由于身體原因,高奎良情緒也不太控制得住。
晏存思忖了一會兒,沒有回話,松開衣領坐回剛剛的座位上,給高奎良時間緩緩。
空氣倏地沉寂下來。
審訊室內無聲對峙了會兒,單向玻璃外張景澤手機同時響起‘叮’一聲,張景澤聲音從通訊器里響起:“那……那什么……晏隊……何隊回信息了,高奎良身體確實不太好,她觀察了一下,估計是肺上的毛病,高奎良本人看起來應該清楚自己身體有什么毛病,不肯說,病歷上沒有記錄。”
晏存指尖敲了敲通訊器,方才暴躁的情緒消失殆盡,等了一會兒,又問了高奎良一句:“所以當天他跟你走之后發生了什么?”
“咳……咳咳……”高奎良捧起水杯,又送了幾片藥進去,啞聲說,“和你之前猜的一樣啊,他在我手下做事,偷偷拍下我和別人聯系見面的照片,我得到消息,找他興師問罪,這有什么問題嗎?!”
“……”晏存‘嘖’了一聲,懷疑高奎良是不是年紀大了聽不懂人話,“您這轉移話題的技巧還是一如既往的爛啊。”
高奎良低頭喝水。
“我問,當天他跟你走了之后發生了什么?”晏存說,“別讓我再重復一遍,我沒什么耐心。”
“什么也沒發生,”高奎良說,“他不承認,甚至也沒帶手機,不然我能讓你們發現這張照片?不然我能不知道他把手機藏床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