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在其他人看來可能有點幼稚的仇視理由,對于方語山來說并不一定。
“唔……”晏存說,“還是太離譜了點,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理由的吧?”
他補了一句:“我賭兩杯奶茶。”
“……??”紀燎歪了歪頭,“你這是……將東城分局的風氣學成歸來了嗎?”
“還好吧,”晏存笑了好一會兒,“增加生活情趣,活躍氣氛,挺好的。”
他輕咳一聲,正經起來,暗忖了會兒:“那你說……我要不要直接打電話問問他?聽聽他會怎么說?聽聽他會給我個怎么樣的答案?”
他說這話并不是臨時腦子犯抽了突發奇想——昨晚他糾結思考了好久,之前紀燎說過‘你并不清楚你養父是個怎樣的人’,如今種種證據指向同一個真相,他好像有點兒明白了方語山到底想干什么了。
他和方語山資助的這幾個孩子,甚至和方語山本人性格都太過相似,同樣受過創傷,同樣有過被孤立經歷。后來想想,從方語山收養他到現在,表面上并沒有給他施加壓力,沒有非要讓他選擇刑偵專業,沒有說過要他成為警察,只是在他面前建立了一個高大的形象,不斷告訴晏存‘自己有多么痛恨犯罪分子’,潛移默化將他的信仰根植在晏存心中。
方語山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個瘋狂、敏感又病態的孤獨患者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找到其他同類,找到共鳴。
于是代入了一下方語山的思維方式,如若他真的縱過火,他有可能真的會坦坦蕩蕩承認自己做過這件事兒。
分析完畢。
臨時找的這屋平時沒人來,桌柜椅子布滿灰塵,見身邊這人碰過桌子的手不老實揉了幾下眼睛,紀燎抓住他手不讓他揉,倒也沒有否認他的提議,想了會兒:“如果你想的話……問吧,沒關系。”
“嗯……”晏存點了點頭,“我昨晚想了好久,這要是在什么修仙里發生這事兒,在殺人不犯法的前提下,我可能會站他那邊……再怎么說也養了我這么多年,多少有點感情,非要在早就去世的親生父母和他之間選,是個正常人都會選他……換在現實社會中不行,他做了壞事,我沒法兒感情用事,何況我還是個警察,更何況他也希望我成為一個好警察,所以……”
恰在此時,兩人手機同時響起‘叮’的一聲,估計是哪個群聊收到了信息。
紀燎說了聲“好”,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一聲:“其實你也沒有特別悲觀,想得挺通透的,這會兒看起來也挺冷靜……怎么光在感情的事兒上逃避了?”
“……都聽不出來你在夸我還是損我,感情的事兒上我也沒逃避啊!”晏存輕笑一聲,猝不及防上手掀紀燎衣服,伸手在紀燎腹肌上拍了一下,“多主動啊。”
“是么?主動么?”紀燎回憶了一下前天晚上車里那次,“不啊,沒怎么動。”
“當時這不是餓么,沒力氣,”晏存從口袋里抽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成功找到方語山號碼,“下回,下回主動。”時間差不多上午十一點,這會兒方語山保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