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周硯點頭,說到壩壩宴,又笑道:“那鄉廚鹵的涼菜,肯定沒有我用這鍋鹵水鹵的好吃,畢竟這可是蘇稽第一的張氏鹵味傳承,可惜沒機會給賓客們露一手。”
“就你名堂多。”老太太笑著白了他一眼。
“奶奶,你還是小瞧了你的影響力,前兩天給我砌這個灶臺的泥瓦匠,還對你鹵的豬耳朵和牛雜心心念念呢,你要是出山,就算只是給我站個臺,說我是你的傳承人,那我這生意肯定也是火爆的不行。”周硯看著老太太,笑嘻嘻道:
“你就當我代言人,我也不白用你的名聲,以后你喝的酒我全包了,老張頭那里最好的酒,一個月給你打六斤。”
“你的小心思倒是不少,給你站臺也不是不行,不過我不要酒,要你的味道能過我這關。”老太太看著他,平靜道:“別人記得我做的鹵味好吃,幾十年不忘,都夸我手藝好,那是因為我用心做好鹵。你要是做的撇,還說是我的徒弟,那不是敗壞我的名聲?我才不想躺板板了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罵。”
周硯不笑了。
傳承二字,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格外沉重起來。
老太太的手藝,當年能養活一大家子,讓四個兒子娶妻生子,卻沒有傳給任何一個晚輩。
賣鹵菜再辛苦,也不會比半夜起來殺牛更累。
老太太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她用愛在澆灌家里的每一個晚輩,就連兒媳都敬她,而不是畏懼。
鹵菜這門手藝,她在選傳承人。
直到周硯自己上門,說想要學。
或許從那天開始,她就在認真考慮這件事。
認定之后,就把她視若珍寶的老鹵水倒了一半出來,交給周硯。
那一刻,便是傳承的開始。
周硯以前是一心搞錢的美食博主,腦子里轉的是流量變現的思路,想著怎么利用噱頭或者名人效應打開銷路,然后用菜品的質量留住客人。
這一套其實也沒毛病,不然周二娃飯店開不了張,已經無了,哪還能起死回生。
但老太太的話,讓他對傳承二字有了敬畏之心。
這不是一句口號。
也不該是流量密碼。
他應該傳承的是老太太從她外公那里傳承的手藝,是讓客人念念不忘的味道,是對客人絕對負責的心態。
“奶奶,我明白了,在我鹵的鹵味得到你認可之前,我都不會說是你教的。”周硯鄭重承諾道:“以后我也不會隨便教別人,除非遇到有天分又踏實可靠的徒弟。”
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點頭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老太太又給周硯詳細講了各種鹵味的鹵制時間和技巧,周硯都一一做了詳細記錄。
“素菜絕對不能進鹵鍋,不然一鍋鹵水就全廢了,你要想鹵素菜,就從鹵鍋里單獨打十斤鹵水出來,然后再加水調味,素菜要不了那么大的鹽味,最多鹵兩次,鹵水就要倒掉。”
“肥腸和牛雜這類味道比較大的食材,也要單獨鹵,不然會把老鹵水的味道搞混。”
“鹵牛肉……”
周硯筆記都做了五六頁。
“光動筆頭子是沒用的,你下回要開始鹵了,提前跟我說,第一次鹵,我來給你盯著,先從不出錯開始。”老太太悠悠道。
“要得,我下個星期一就開始鹵,從鹵豬腦殼開始,你覺得怎么樣?”周硯看著老太太問道。
“我看要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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