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書宇為國捐軀,他死而無憾,你不用自責。”宋長河把手邊放著兩把長槍,正細細擦拭著,神情冷漠道:“現在鬼子跟我們就是國仇家恨,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拿他們的命和血來祭奠書宇和戰友!”
“說得對!”趙輝腳邊堆了十幾個手榴彈,咬牙切齒道:“殺死這些鬼子,給他們報仇!”
很快,鬼子又發起了新一輪的進攻。
周硯站在山上看著,硝煙彌漫大地,不遠處的上海更是滿目瘡痍。
這片戰場只是縮影,慘烈的戰斗一片片陣地上進行著。
宋長河成了班長,他對于戰場的適應性令人動容,他的槍法之準,更是令周硯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周硯給他計了數,用槍射殺八名日軍,拼刺刀殺了三個。
第一次上戰場,初現崢嶸。
……
“啥子名字?”
“周康!”
“哪里人?”
“嘉州蘇稽的。”
“老鄉哦,我們從峨眉過來的,以前摸過槍沒有?”
“回班長,沒有,在老家殺牛種地的,摸過刀和鋤頭,槍才發到手,只曉得啷個扣扳機。”
“那不行,馬上就要上戰場了,連槍都不會打。來,我教你啷個瞄準,槍要這樣拿,看到前邊那個準心沒有,眼睛從這里……”
周硯耳邊聲音漸漸清晰,便瞧見宋長河正在教一個青年練槍。
時間:1938.3.16
“六爺!”周硯看著那青年,身量不高,但十分精壯,眼神清澈,但透著激靈,長得跟周宏偉有七八分像。
再看宋長河,算下來他上戰場已經半年了,皮膚粗糙黝黑,眉角多了一道傷疤,看起來成熟穩重了許多,身上的殺氣又養起來了,比起當年復仇的時候還有更盛幾分。
看樣子他們是在行軍途中,路飛楊靠在一旁的樹下打盹,呼嚕聲震天。
趙輝蹲在一旁擦拭刺刀,刀尖磨的錚亮。
“大師兄和高遠還沒有消息嗎?”趙輝抬頭向宋長河問道。
“我昨天找人問了,說是編到別的部隊去了,三師兄立功升了排長,大師兄應該是跟著他的。”宋長河從包里翻了一根肉干遞給趙輝,“那新兵拿的,說是他們家自己做的。”
趙輝拿起來咬了一口,嚼了許久才咽下去,笑著道:“香得很,就是有點難嚼。”
聞到肉香,路飛楊砸吧著嘴醒了。
沒等他開口,宋長河已經把一根肉干遞了過去。
“嗯,半個月沒有嘗過肉味了。”路飛楊咬了一口,也是嚼了許久才咽下去,一臉懷念道:“我現在就想吃師娘做的芽菜咸燒白和芽菜肉包,剛剛做夢都在想,出了川,芽菜的味都聞不到。”
“莫要說了,說起我肚皮都餓了。”趙輝連連搖頭。
周康坐過來,縮了縮脖子,笑著道:“這天氣冷得很,要是在蘇稽,我們就要煮一鍋湯鍋來吃,牛雜、牛肚、牛筋加起中藥一起燉,吃下去渾身都暖和,巴適得很。”
“聽著就一般,要說吃,還是我們自貢的兔子安逸,辣椒一放,冬天都要吃一身汗出來。”旁邊有個戰友加入對話。
“你自貢就是一個辣,我們……”
……
“臺兒莊必須守住!今天晚上我們要把白天丟到的街道奪回來!重新建立陣地!”
“我們三營的任務是東三街,打下來,重新建立陣地守住,任務就算完成!”
“現在檢查裝備,先摸進城去,等命令行事!”
營長一番喊話后,身先士卒,帶領部隊進城,城西進軍。
“康子,等會你跟在我后邊,看到鬼子就開槍,不要亂沖,聽到沒得。”宋長河一邊跑,一邊跟周康叮囑道。
“要得!”周康點頭,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路飛楊笑著道:“怕錘子,四川人有九條命,殺不死的!看到我的大刀沒得,砍死八個鬼子了,一會看你路哥一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