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云聞言,不由得神情一怔。
好家伙,演都不演了嗎,上來就是一句老禿驢?
那李道士當即咳嗽一聲,提醒道:“薩師叔,好歹也是在晚輩面前,您老口下留德啊!”
老樵夫哼了一聲,從腰間摸出個油亮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才幽幽道。
“留德?留什么德,六十多年前,我們兩派年輕一輩切磋交流的時候,要不是他仗著那些護法金剛,我會惜敗于他手?”
“拿千年底蘊來打我,那禿驢既然不講武德,那我又何必嘴下留德,這事我記一輩子!”
“沒聽說過一句話嗎,臟話憋在心里,心就臟了,罵出來,心就明亮了。”
韓云聽到這話,嘴角抽了抽,咱們道家還真是講究順心而為啊!
李道士在一旁小聲給韓云解釋道:“薩師叔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兒有點小,忒記仇!”
老樵夫瞪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韓云,只覺得對方氣度出塵,仙姿玉骨,頗合道家眼緣,便問道:“小友來此地有何貴干?”
李道士輕咳一聲:“薩師叔,這位韓居士是來參訪三教勝跡的。”
“參訪?”
老樵夫瞇起眼睛,忽然伸手在韓云肩頭一拍,“小友神瑩內斂,修為不俗,李家小子看不出,卻瞞不過我這對招子,恐怕不止是來參訪的吧?”
韓云只覺肩頭一沉,似有千鈞之力壓下,并有炁息在韓云周身暗中拂過,當即體內炁息自然流轉,將這股力道化解于無形。
老樵夫眼中精光一閃,收回手掌,旋即嘆道:“一窈包藏造化功,三般大藥內圓融;巽風吹起爐中火,煉出神丹滿鼎紅。”
“不想小友小小年紀,就已經功參造化,修為通玄,真是老嘍,老嘍!”
韓云神色不變,拱手道:“前輩謬贊了,在下對三教修行之法確實有些興趣,特來請教。”
只見那老樵夫神色怪異:“小友來綿山請教三教修行之法,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嗯?不知前輩何意?”韓云趕忙問道。
只見老樵夫又喝了一口酒,說道:“你家長輩沒告訴過你嗎?”
韓云攤了攤手道:“晚輩是野路子出身,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些傳承,踏入異人圈子,所以并無長輩告知。”
老樵夫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哈哈大笑:“難怪難怪!無門無派,卻能修得如此境界,小友的機緣當真了得!”
他說著,將酒葫蘆往腰間一掛,拍了拍韓云的肩膀:“既然你誠心來請教,老夫也不瞞你。這綿山雖是三教共存之地,卻并無法脈流傳……”
李道士在一旁欲言又止,老樵夫瞪了他一眼:“怎么,老夫說不得?”
李道士苦笑道:“薩師叔,門中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老樵夫一擺手:“這小友道家根基深厚,怕是比老道士我都配得上稱一句玄門正宗,又有何說不得?”
李道士聞言,不由得驚訝的看了一眼韓云。
韓云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只聽老樵夫說道:“此地乃是道釋儒三家共約的鎮守之地。”
“鎮守?”
韓云有些訝然,同時有些疑惑不解,能值得被三教同時鎮守的,又會是誰?
老樵夫點了點頭,接著道:“就譬如這大羅宮,共有一位正宮主,四位副宮主,分別由李、張、葛、薩、許五姓之人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