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呂玄真和王仙芝也不知聊了什么。
呂玄真對王仙芝拱了拱手,然后御劍騰空而去,唯獨剩下王仙芝立于東海之上,若有所思。
而此時的呂玄真,已然來到了上陰學宮,他來此,亦有兩個目的。
一是為了結識儒家圣人張扶搖,此人乃初代儒圣,鎮守人間八百年,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理念,創立儒家。
就連呂祖也曾請教過他學問。
后來王朝不斷更迭,儒家流傳了幾百年,世人都以為張扶搖早已飛升,可他一直隱藏在上陰學宮之中,獨占儒家八成的氣運,使得天下儒生再難出現一位圣人。
張扶搖以人間讀書人的身份俯視天上仙人,憂患天下人,不只求一道長生,還求天下太平。
如此一位高人,自然值得呂玄真前來拜訪、拉攏。
二是為了本尊需求。韓云得道家釋家法門,并已修煉到大成境界,唯獨儒家,只有一本基礎之法,并不足以支撐韓云更進一步的野望。
上陰學宮藏書萬卷,更有張扶搖這個足以對標孔圣人的存在,自然值得呂玄真在這里問道求學。
道德林中。
只聽有人撫琴做樂,琴聲悠揚,如清泉流淌,滌蕩人心。
呂玄真循著琴音而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青石之上,十指輕撫琴弦,神色恬淡,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呂玄真靜立一旁,耐心等待。待一曲終了,他才上前拱手行禮:“晚輩呂玄真,見過張先生。”
目盲琴師在此刻緩緩睜眼,仔細打量了一番呂玄真后,卻搖搖頭:“你似他,卻非他,怪哉。”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呂祖。
呂玄真知道自己瞞不過眼前這位活了八百年的老怪物,直接坦然道:“我自然不是呂祖,也非轉世。”
“真正的呂祖,恐怕還在青牛背上,看那素女經呢!”
張扶搖聞言哈哈而笑。
“你先是驚擾太安,打了離陽皇帝的臉面,再于東海之上和王仙芝戰了一場,然后又來到我這里,怎么,是想和老夫較量較量嗎?”
說著,張扶搖竟擼起袖子,露出雄偉的身軀,仿佛要上演一場掄語。
呂玄真滿腦門黑線,搖搖頭直言道:“不是,我可沒有找打的癖好。”
要打過張扶搖,除非是本尊親自調用內景空間鎮壓,否則自己頂多和張扶搖三七開,沒辦法,自己只是一具內景能量凝成的分身。
雖然凝聚這具軀體的內景能量極為磅礴,但終究不如本尊,別忘了,本尊的修為可是經過無數內景能量和性命精華喂出來的。
自己根本比不過啊!
“既然不是來打架的,那便是來求學的?”張扶搖道。
呂玄真點頭:“正是,儒家學問博大精深,晚輩雖非儒家弟子,但對修身、治國、平天下的道理亦心向往之。”
張扶搖沉吟片刻,緩緩道:“你身上有道家的逍遙,也有釋家的空明,唯獨缺了儒家的中正。”
“唯有三教合一,才能求那天人大長生,看來你是想補上自己那一份缺陷,融會貫通,以成己道。”
呂玄真坦然道:“不錯!”
“那我且問你,何謂儒?”
張扶搖目光深邃,凝視著呂玄真,仿佛要看透他的本心。
呂玄真略一思索,答道:“儒者,人之需也,以仁義為本,禮樂為用,修身養性,濟世安民。”
張扶搖微微頷首,卻又搖頭:“此言不差,卻未盡其意。”
他緩緩起身,袖袍輕拂,道德林間清風徐來,竹葉沙沙作響。
“儒,非止于學問,更非空談仁義。儒者,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八百年來,我見過太多人空談圣賢書,卻無濟世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