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南山翻了半天總算找出來,投在大屏幕上,有些題被標注了數字,大概是統計多少學生做錯,還能看見左下角沾著點紅色的油漬。
這就是單身男人的悲哀了。
之所以懂,是因為曾經張述桐也沒少一邊吃飯一邊干活。
但宋南山只要一講起知識點,那股不靠譜勁就突然消失了,像是千軍萬馬前的統帥,胸有成竹:
“這個題,看著很繞,但只要注意時態……”
“還有這個,雖然有個很生僻的單詞,但讀不懂沒關系,我教你們個技巧,‘but’一旦表示轉折的時候,前面說了什么都當作放……咳,通通不用管。”
他講起試卷確實有章法,又快又詳細,但對張述桐而言這些題都有些小兒科。
所以他沒跟著聽課,而是趁這個機會在心里把試卷默作一遍。
同樣不認真聽講的還有一個人,是路青憐,她低著頭,拿筆不知道在寫什么。
“再看這個,典型題目,我都懶得講了,考試前是不是強調過無數次?這里再說最后一次啊。”老師嘴里的最后一次當不得真,“對了,這周的作業里也有這個題形,認真做的同學應該發現了,干脆一塊講了。”
說完,宋南山又開始翻他那個公文包,他原本正說到興頭上,結果找著找著自己也不耐煩了,就在講臺上摞好的五三里拿了最上面的那一本:
“算了,先看別人的吧,我本來寫好批注了,一會再板書,都別走神……”
張述桐剛好喝完第一盒學生奶,正準備插第二盒,他撕開塑料紙,將吸管含到嘴里,此時看得直樂。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不靠譜。
宋南山還不知道“愛將”正腹誹自己,他幾步回到儀器旁,背過身去,翻開封面一看,還挺滿意:
“正好是述桐的,那一會兒讓他上來給你們講講。”
張述桐聞言一頓。
雖然完全不記得英語作業是什么,但以他的英語水平,真能站上去當場講,保證比班主任講得還細。
所以講題從來不是問題。
問題是……那本五三為什么是自己的?
五三就那樣被送到投影儀下,像五花大綁的囚犯被送上斷頭臺,只待手起刀落,腦袋落地。
張述桐脖子后面也突然感受到一股涼意,他一向很信自己的直覺,下意識站起身:
“等下——”
可惜為時已晚。
此時室內安靜,有學生專注地盯著空白的投影儀,有人在小聲交頭接耳;
名叫宋南山的老師急著將五三翻到作業的那一頁;名叫張述桐的男生迅速站起;他側前方的女生原本垂著視線,此時碰巧抬起頭;他同桌的女生則被嚇了一跳,正驚訝地轉過臉。
畫面仿佛定格。
緊接著,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投影儀上出現的畫面不是昨天的作業,而是一張草紙。
草紙上還寫著三個名字,分別是:張述桐、路青憐、顧秋綿。
這三個名字還被連起來,畫成了三角形。
全體目光向張述桐看來。
顧秋綿驚訝的表情仿佛凝固在臉上,但整張臉已經肉眼可見地變紅了,接著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拿來!”
女孩不由分說地伸出手,搶過尚未啟封的學生奶。
張述桐咬了下嘴里的軟肉,生疼。
他慢慢坐下,嘴里含著輕飄飄的吸管,無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心里只剩一個想法。
請問,能回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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