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設的“陷阱”怎樣了,又想到如果成功抓到兇手,那小島的歷史進程說不定也會改變。
——有件事忘了提,自從顧秋綿死后,島上的建設便全部停了下來,閨女被殺害了,想來當年顧父也沒管盈損,直接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八年后他回來島上的時候,在公交車上看見了一座規模不小的爛尾樓,應該是眼下正在動工的商場。
這也是為什么他初中畢業就轉走了——如果顧父的項目還在推進,那父母也會留在島上,他估計會和死黨們一同去島外的市里上高中,而不是回隔壁的省城。
他們一家本來就是省城人。
這樣想想,說不定連自己的人生都要因此改變。
不過想這些有點遠,還是先確定兇手的行蹤再說吧——張述桐準備明早上學前就騎車去看一趟。
再回過神的時候,手里的蘆葦已經快被他薅禿了。
大概又過去幾分鐘的時間,張述桐走回魚竿邊,心想按照路青憐剛才上魚的頻率,現在怎么都該有動靜了。
還是說這些魚不給自己面子?
打起手電一照,好像還真沒給。
他郁悶地拾起魚竿,在板凳上坐好,身邊若萍和路青憐兩人倒是聊得火熱——準確地說,其實只有若萍自己在聊。
“之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實也不全怪杜康,是我攛掇他去的,你別生氣……”
她這時候真像大家的姐姐,還不忘幫杜康解釋幾句,有什么黑鍋全往自己身上扣。
路青憐則搖搖頭說沒什么,若萍又確認了幾句,確定她不是冷著臉,才放下心來,笑著聊起其他的事。
有時候女生的友誼就是這么奇怪,只聊了幾分鐘,若萍好像就快把對方當成好姐妹了,而好姐妹之間當然要分享奧利奧——后面這句是他自己猜的,不過路青憐沒要,也不知道是不是臉皮薄。
張述桐看著靜靜的魚漂,又想,其實若萍也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否則不會一直看顧秋綿不順眼,如果哪天兩個人面對面,同時眼睛一瞪,想想就夠刺激。
又聽若萍在旁邊說:
“……那咱們待會就走吧,以后你要想來直接來就行,我看看,這都七點二十七了,我喊喊他們。”
然后她就站起身,一卸剛才的溫柔語氣,叉著腰喊道:
“走了走了,你們幾個都要住在這啊,清逸你再裝聽不見我就把你耳罩扔水里。”接著氣勢洶洶地看向自己,“述桐你也是,還坐那干嘛?”
“我今天又一條都沒釣到。”張述桐嘆氣。
“那給你最后三分鐘,釣不到拉倒。”說完她又朝杜康喊,“尤其是你,我剛才怎么給你說的,你不是有話要給青憐說嘛,快點過來!”
等等,怎么這就成“青憐”了?
然后看到杜康“哦”了一聲,縮著腦袋走過來,張述桐聽了幾句,原來是要道歉,但杜康自己想不出這種事,估計還是若萍幫著打的圓場。
張述桐現在只關注水里的魚漂。
最后三分鐘,他不信釣不上來一條魚。
盯著波紋起伏的水面,耳邊則是幾人的說話聲。
“我以后一定注意分寸……”這是杜康說的,態度誠懇。
“我剛才說了,你們不用這樣。”倒是路青憐聲音里帶上了一丁點無奈。
“那這件事就算說開了,你看青憐她也不是不好說話的人,懂?”這是若萍的瘋狂暗示。
張述桐突然看到水里的魚漂晃了一下。
“懂懂懂,欸對了,路同學你喜歡青蛙不,我剛才看見一只,你可以拿回家養,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就行……”
張述桐聞言有點想捂臉,但他現在應該干的是死死盯住水面,屏住呼吸,數三個數,接著猛地拉起魚竿。
“滾滾滾!”
一。
“不是,又怎么了?”
“我真是……你咋不說送蛤蟆呢?”
二。
“你別說,我還真聽到蛤蟆叫了,就我剛才回去搬椅子的時候……”
“你真聽到蛤蟆叫了,這種天哪來的蛤蟆?”清逸加入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