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今天做操。”
杜康腦子里嗡地一下,頓時全明白過來,他暗罵了一句,“那這孫子不就是去找圍巾了,那咱們不快點上去?”
卻見張述桐側耳聽了聽,微微搖頭:
“還得等等。”
杜康只好耐著性子等,看了眼手表,秒針清脆地走著,時間卻仿佛凝滯,不過半個小時的大課間已經接近尾聲,原本過得飛快,此刻卻突然變得難捱了起來,他又小聲急問道:
“述桐你真確定他今天還敢來?”
“倒數第二個問題,”張述桐伸出兩根手指,但說完他自己反倒搖搖頭失笑,“其實也不算問題,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五……”
“所以他要來只能趁今天,這樣明后兩天是周末,等下周一回來,什么線索也沒了,還上哪去找……”
說到這里,卻看張述桐突然頓了一下,猛地回頭,杜康跟著看過去,視野里還是空無一人的走廊,但伴隨而來的,卻是耳邊“呲啦”一聲,仿佛織物被撕碎的聲響;
張述桐頓時一揮手,一個箭步沖上走廊,杜康立即反應過來。
那孫子動手了!
幾人之間一個眼神就能傳達意思,他不再說話,所有的疑惑全部放在兩條腿上,幾步越上樓梯,隨后開始飛奔;
其實他跑得比那兩人快得多,張述桐和孟清逸堪堪沖到教室門口,杜康已經一個沖刺進了門,目光瞬間集中到那個靠窗的座位上,果然,一個男生正鬼鬼祟祟地在顧秋綿的位置前;
那條和女孩形影不離的紅色圍巾一端被對方踩在腳底,干脆被男生從背后繞過來,扯著另一端使勁向前拉;
名叫顧秋綿的女孩是個富家大小姐,身上值錢的東西無數,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卻唯獨那條圍巾是個普普通通的物件,杜康記得若萍說過,甚至不是什么牌子貨,更像手織的,卻也是女孩最寶貴的東西。
那條普通的羊毛圍巾當然不堪重負,它被扯長、拉斷,一根根毛線分崩離析,伴隨著令人惋惜的呲啦聲,終于徹底走了形;
可那男生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他的臉色說笑也不像笑,說怒也不像怒,更有種大仇得報的扭曲,又在腳下用力跺了幾腳,甚至清了清嗓子,張開嘴——
然后他被腳步聲驚動,下意識轉過頭,轉瞬間教室門口卻多了三個男生。
“你們……”
扭曲的表情便凝固在臉上;
他們……他們什么時候來的?
為什么知道自己在這兒?
有沒有被看見?
如果被看見了怎么辦?
震驚、慌亂、恐懼……可惜不等他開口,為首的男生已經一個箭步沖過來,后面的兩人中的一個則是掏出手機晃了晃:
“全拍下來嘍。”
說著很是疑惑地向他身邊的男生問:
“這貨誰啊,清逸你認識?”
“哦,那個葷段子男,當初因為顧秋綿轉班的那個,不過述桐你居然沒想到嗎,我剛才在樓梯上就猜出來了……”
什么叫葷段子男!
他心里最后閃過這樣的念頭,下意識就要轉身往外跑,可惜為首的男生的腳來的更快:
“還真是你這惡心的孫子!”
下一刻,男生直接連人帶圍巾倒地,杜康本來還想罵兩句,可那個男生竟是直接岔了氣,呆愣在地上不知道說什么,連滾帶爬地就要往外面跑。
“杜康你揪住他,別讓他跑了。”
“得嘞。”
就像對方當初踩圍巾那樣,杜康直接踩住男生的外套,這人好像被嚇傻了,失去了反抗意識,干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神空洞。
杜康舒爽地嘆了口氣。
雖然談不上對那位大小姐有啥好印象,但誰讓這孫子干的事太惡心,索性連他也覺得出了口氣,還有點小興奮:
他們三個死黨無疑又行俠仗義了一次,雖然沒能拯救世界,好歹拯救了個死黨喜歡的女生,難得難得。
他思維跳得一向很快,心想要是明天又上升旗臺講話怎么辦,會不會太頻繁;要是顧秋綿她爹給他們獎金呢,這句話的意思不是不想收,而是若萍不讓收該咋辦?
而且顧秋綿這個當事人也快要回來了,不知道到時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