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放到現在也很準,女人根本不聽老宋講話,而是一看到自家兒子哭了,趕緊掏出手帕紙給他擦淚,乖乖長乖乖短的問個不停。
老宋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李藝鵬媽媽,我希望你們做父母的還是重視一點……”
話沒說完,卻被女人不耐煩地打斷道:
“宋老師,這不就是小孩子之間鬧個別扭吵個架嗎,我剛才在電話里問你怎么回事,你還非要說等我來到再說,我還以為鵬鵬在學校里出什么事了。”
張述桐看到老宋太陽穴的青筋已經在跳了,但還是耐著性子把a4上的照片遞過去,只見女人掃了一眼就移開目光:
“我家孩子我又不是不了解,他就沖動了點,最多嘴上說說,這不最后也沒干什么嗎。”
說完接著哄李藝鵬,說別哭別哭,你要今天不想上課了咱中午就走,下周一再來。
“什么叫最后也沒干什么!”老宋一拍桌子,聲音怒了幾分,“你要作為家長是這種態度,那我也沒什么可說的,直接把顧秋綿她父親喊來吧!”
張述桐旁觀了全過程,知道宋南山還是手下留情了,他沒先給顧秋綿她爸聯系,而是把李藝鵬家長喊來,準備商量出個章程再說,爭取讓事情的影響最小化。
也不是說他同情李藝鵬,應該說出于職業操守,不想讓對方落個太壞的下場。
上次只是講了個葷段子,這男生就調班了,這次只會更嚴重。
所以說,如果老宋只想做甩手掌柜,其實最簡單的辦法是把兩邊的家長都叫來,讓他們自己對峙,他反倒能輕松點——畢竟李藝鵬不在他們班,理論上還真和老宋沒關系。
但現在李母無所謂的態度,直接讓宋南山把顧父搬了出來,算是一種隱晦的警告。
本以為該起點作用了,誰知女人愣了一下:
“誰?”
接著冷笑一聲:
“顧秋綿?就是她爹開商場的那個?哎呦宋老師,我說你怎么這么著急呢,原來是幫大老板威脅起我們來了。
“哦,上次藝鵬調班就是因為她吧,這次她家里還想怎么樣,直接勸退啊,平時生意不好做我們家忍忍也就算了,在學校里也這么橫,真當學校是他們家開的了?”
張述桐聞言皺皺眉頭,發現和自己想得不太對。
調班事件過去太久,當時他也不關心這些,留下的印象無非是一個普通學生惹到了顧秋綿,又因為少女家里能量很大,事情也鬧得不小;
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女人不當回事,他還以為是對方溺愛過頭了,沒注意自家兒子又惹了顧秋綿一次,等清楚原委,女人不說害怕擔心,總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別說退縮了,女人肚子里反倒憋著一肚子火,興師問罪起來。
只見宋南山強忍著怒意:
“李藝鵬媽媽,我倒要問你把學校的規章制度當成什么了,是你兒子一直對人家姑娘使壞,這和老板不老板有什么關系,今天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學生我也是這樣說。
“我作為老師,管不著你們在學校外的生意有什么牽扯,我現在跟你談的是這個孩子的人品問題!”
女人怪聲道:
“什么叫人品問題,藝鵬他人品怎么了,不就碰掉了個小玩具房子嗎,哦對了,你剛才說還有個人指使我家藝鵬干的,那我還覺得是那個顧什么人品有問題呢,怎么不想想為什么誰都跟她過不去?
“你不用跟我胡攪蠻纏!”宋南山一拍桌子,瞪起眼睛,“我還是那句話,不想講道理,那你就直接和顧秋綿的父親去談。”
女人卻不以為意道:
“你在這嚇唬誰呢宋老師,真當她爹出差是什么秘密呢,暗地里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你倒是把他喊過來跟我談啊,問題是能喊過來嗎?
“你是不是還想說她爸是出差,又不是不回來了,那也行,就到時候談啊。”
女人說到這里反倒不急了,甚至有心情捋了下頭發:
“關鍵啊,是他到時候還能有那個心情跟我談,我家是無所謂,大不了帶藝鵬轉去外面上學唄,我家也不靠那個小超市吃飯。
宋南山皺眉頭道:
“我說了,我不管你們吃上飯吃不上飯的問題,你不要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