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剛開著車回來?”老宋直接往凳子上一坐,一只手敲敲桌子,“我說了,監控都拍上了,你想好了再回答。”
女人從旁邊就要拿杯子倒熱水,宋南山揮手示意不用,但眼神的威嚴維持著,弄得女人自己都心虛了:
“是回來沒多長時間……”
“他當時開車干嘛去了,幾點出的門?”
“去進貨了,三點多種,有批腐竹……”
“正忙的時間回家干什么?”
“同志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街上的情況,他回來等了一會,就下雨了,店里也沒啥人,回家拿點東西。”
“就他一個?”
“應該是……”女人終于忍不住問,“他犯啥事了,把人撞了還是把誰車刮了?”
“比這嚴重多了,他就沒去進貨!”
“這不能啊。”女人也懵了,伸手一指地上的泡沫箱子,“這不貨就在這擺著呢,下午剛從碼頭拉的,要不……同志你先喝口水,我打個電話喊他回來?”
“去吧。”老宋一揮手,翹起二郎腿,官腔十足。
隨后女人快步上了樓,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宋南山身上那股盡頭迅速消失,趕緊小聲問張述桐:
“那應該就是她對象?”
張述桐還沒開口,女人又從走下樓,把電話遞給他,“他說讓你接電話……”
宋南山正準備故技重施,電話那頭的男人卻是個急性子,讓他有事說事,沒事就說哪個部門的,別來這套;
老宋畢竟是虛張聲勢,一碰見這種人也沒轍了,只能舉著電話吹胡子瞪眼。
兩人各自的聲音都大了幾分,張述桐聽了片刻,走出店外。
時間對不上。
女人說丈夫回來沒多長時間就下雨了。
可送顧秋綿回家的時候,他們是在雨中碰上了那輛面包車。
撒謊?
不像。
撒謊的話不可能編的這么快,而且對方也不清楚“下雨”這個線索。
所以比起撒謊,張述桐心中浮現出一個更頭疼的猜想。
他迅速走到面包車旁邊,蹲下身子,這時候宋南山也走了出來,手里還講著電話:
“那我就納悶了,你車里的火腿腸怎么回事?平時當零嘴吃的,那行,那個磚頭呢,兩件事都對上了還有什么話可說?什么?用來壓菜的?”
老宋被氣笑了:
“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把警察叫來,咱們當面說……”
這樣說著,張述桐卻突然扯了扯他的雨衣。
老宋捂住話筒,比了個口型,“怎么,有破綻?”
何止是破綻。
張述桐嘆了口氣,小聲道:
“找錯車了。”
老宋一愣,都忘了沒掛電話,“什么情況?”
“車輪是干的。”張述桐用手機照著,“你看,除了和地面接觸那里,其他地方都是干的,不可能是從雨里回來的,但咱們碰到面包車的時候……”
老宋聽到這里已經明白了,臉色有點青:
“所以咱們根本找錯車了?”
“對,當時看見的面包車不是這輛。”
“你等我一會。”
張述桐看老宋匆匆趕到店里,將手機遞給女人,又從褲兜里掏了半天,最后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紅色鈔票:
“……給孩子買點吃的……”
女人還在一頭霧水,老宋又抱了句歉,沉著臉走出來:
“但街上的車我已經全找過了,只有這一輛面包車,也可能咱們一開始就想錯了,對方根本沒往商業街開。”
說著他煩躁地點上一根煙:
“可這不麻煩了,難道要挨家挨戶去找?”
張述桐正要說什么,宋南山已經拉著他往車上走:
“行了,我看今天就是成心不讓咱倆找到,也別傻找了,述桐我先送你回家,真不行明天早上咱們再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