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說:
“這就是他們父子倆又一個失算的地方了,李藝鵬被述桐揪出來了,但你沒發現嗎,其實誰揪出來的都無所謂。
“既然這件事是他指使的,某種意義上,只有他提前知道砸城堡的人是誰,就算沒有我們,他也會主動揭發的。這人行事風格和他爸一模一樣,習慣藏在幕后,爛攤子丟給別人,把自己摘出去。
“所以他不僅要在隔板上寫上名字,還為了徹底洗清自己的嫌疑,主動把這事告訴顧秋綿,你還記得吧,當初述桐去找過他,他的表現很反常。死活也不肯說什么。”
“這也是故意的?”杜康傻眼道。
清逸點頭:
“沒錯,就是為了坐實暗戀者這個形象,既然暗戀,那就沒道理做出報復顧秋綿的事;既然提前提醒,那也沒道理會是指使李藝鵬的幕后黑手,但你反過來想,他把自己的嫌疑洗得太干凈了,無數個巧合堆積在一起,那就是必然。”
說到這里,清逸低下頭:
“實際上你根本沒有暗戀吧,你全家都這么討厭顧秋綿,從小在這種環境里長大,哪來的喜歡,不管是做同桌,還是噓寒問暖,或者其他什么,其實都是在‘學校’這個地方了解顧秋綿的手段。”
“我說的沒錯吧。”
清逸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男生,嫌厭地吐出三個字:
“周子衡。”
……
“所以你和述桐還有老宋早就提前商量好了?就我倆被蒙在鼓里?”
少女膛目結舌。
她剛剛跟著班主任回來,不久前心里還七上八下的,誰知宋南山等離開了那三個男生的視線,就率先停下腳步,這哪里是去買水的樣子。
只見男人轉過身,彎下腰撐著膝蓋,對她苦笑道:
“若萍啊,讓你擔心了,但這件事老師也是無奈……”
她正要問到底什么情況,卻見老宋接到一個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立刻沉著臉點點頭,大手一揮:
“走,回去再說!”
就邁開腿急著往回跑。
然后若萍就見到剛才還有說有笑的三個男生突然倒了一個,明明剛才還一副一起八卦好戰友的模樣。
老宋直接去找清逸說話了,她只能問杜康,杜康這家伙也有點迷糊,說了半天才解釋明白怎么回事。
原來只有他們兩個被蒙在鼓里。
這時清逸終于有了空:
“嗯,老宋是述桐請來的外援,要不怎么突然喊咱們三個,還故意不帶述桐他們倆。”
“那為什么不給我說?”若萍上去就要擰他。
“別別別,我是怕你倆露餡,說漏嘴了怎么辦,再說述桐不是問過你了。是想提前知道答案還是等個驚喜。”
“那可真是個驚喜!”若萍氣得牙癢癢,“我還差點懷疑老宋有什么情況,怪不得你整個下午都和個傻子一樣!”
清逸攤手:
“沒辦法,不是特意想嚇唬你,你想啊,在周末這個時間點上,我們要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把周子衡帶出來,能名正言順喊出學生的只有他了,誰讓老宋是班主任呢。總不能咱們幾個直接去找周子衡吧?”
“那之前老宋說什么釣魚、什么手機沒電、什么看電影,都是編的?故意說給周子衡聽,讓他給他爸報信?”
“差不多吧。”清逸點頭,“不過看電影不是,是述桐自己提議的,他說待會要把抓兇手的地點放在學校天臺上,正好他有那里的鑰匙,而且地方寬敞點,萬一兇手被逼急眼了,不會出現誤傷的可能,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你們也知道述桐的性子,以防萬一嘛。”
若萍被說服了,雖然嘴上不怎么情愿:
“那現在就算大功告成了?”
“基本上是這樣,他爸已經上鉤了,你看。”清逸晃了晃周子衡的手機,給若萍看父子倆的聊天記錄,“雖然不算塵埃落定,但確實離成功只差最后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