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兇手那呈暗紅色、粗糙的面孔,難道對方當時就是圍著一條圍巾?
甚至再進一步,那條圍巾是不是就是顧秋綿這條?
自她遇害后,那條圍巾這八年間去了哪里?
如果殺害他們兩人的確實是同一個人,那么兇手有接觸到這條圍巾的機會。
但如果只從遮蔽五官的角度考慮,為什么偏偏選擇它?
張述桐又想起畢業照上那個轉學生,同樣戴著一條紅色的輕紗,可他當時光顧著思考顧秋綿的死和刺青的事,忽略了這么一個“變數”。
冷血線的時空,比自己想得還要復雜一些。
張述桐依舊不明白,那時候的他為什么要把所有信息抹除干凈。
以張述桐對自己的了解,除非是考慮到被殺后無法回溯的可能、擔心手機里的信息泄露出去?被兇手發現?
可顧秋綿和路青憐都死了,這又是為了保護誰?
他最終嘆了口氣。
撿起筷子繼續夾菜,死黨們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同了,感覺他今天總犯癔癥,一個個都問你是不是昨天被盜獵者嚇到了,張述桐便點點頭,說自己需要喝口營養快線壓壓驚。
飯還是要吃的,他一邊琢磨這些事,一邊和死黨們閑聊,大家說起城堡被砸的事,張述桐隨口說李藝鵬有沒有可能,你們看,他是外班的,方便動手,從前還和顧秋綿有仇。
“還真有可能,問題是沒監控啊,他不認怎么辦?”杜康問。
張述桐說這個簡單,我們只要先去商業街上買條圍巾,再掉個包守株待兔就行了,又把自己的思路說出來,聽得清逸直點頭,收獲了一波崇拜的目光。
可無論是李藝鵬,還是縱火犯,又或者周家父子,都是隨手就能解決的事了,他現在有更好的辦法:
比如找李藝鵬說廁所隔板上寫名字的人把你供出來了,對方一定嚇得當場就認;
又比如找周子衡說李藝鵬把你供出來了,對方肯定也瞠目結舌……是有點壞了,但還挺實用。
當然為了確保能順利抓到縱火犯,時間上最好把握一下。
說起來,老宋這會兒還在辦公室愁得抽悶煙呢。
張述桐現在很想去顧家別墅探探路,他還沒認真走過,從別墅到禁區,這一路到底發生了什么,也是重要的疑點。
他又嘆口氣,覺得事情多得讓人頭皮發麻。
“等等,你和顧秋綿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若萍懷疑道,女人的直覺真恐怖。
“一般般吧。”
“那你怎么突然這么上心?”
“同桌。”
幾人卻好像早就設好了陷阱,就等他跳進去,若萍說你們看,被我套出話了吧,早就說他和顧秋綿坐同桌不懷好心。
張述桐不想解釋了,有點心累,這時候老板娘端上來最后一道菜,他準備吃完趕緊走人,這回也不打算逞強請客了,因為錢沒帶夠,下次一定。
這樣想著他加快夾菜的速度,顧秋綿那桌的男生突然站起來:
“老板,怎么還不給我們上,都等多久了,他們才幾個人啊?”
說著很是挑釁地看了他們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