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拿出手機,“我從前搜了幾個青蛇廟的傳說,到底哪個是真的,能不能給我講講?”
“換我問了。”路青憐沒有回答,而是問,“你為什么對你同桌的事這么上心?”
“我暗戀她。”張述桐面不改色。
“那你現在得到多少線索?”
“商業街,除此之外沒了。”
“真的沒了?”路青憐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仿佛在確認什么。
張述桐與她對視,點了點頭。
“你最好沒在撒謊。”說完她再次邁開腳步。
張述桐看路青憐輕車熟路地走著,上山本就比下山容易,他跟在少女后面,反倒比之前從環山路上下來還輕松,無非是用鞋子對準那一個個腳印,雪已經被踩實了,也不必擔心踩空。
他看了看四周的風景,確實如路青憐說的那樣,沒什么好看的。地面上除了雪還是雪,偶爾看到裸露在外的樹枝,同樣被覆蓋了一層白雪。
荒無人煙。
大概是眼下對這座山最好的形容。
他們終于走到山路的一半,張述桐看了眼手機,這次沒喊她停步,擔心做得太明顯。
路青憐卻主動停下,她伸出手指,指向隱在山脈中的白色院墻:
“快到了,你最好不要再停下。”
看來那里就是青蛇廟了。
“你之前說的警告是什么意思,這個可以透露?”張述桐問,“如果我去了那里會發生什么?”
“視情況而定。”路青憐瞥了他一眼。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聲高亢刺耳的尖叫,張述桐瞬間轉過頭,卻發現是一側山林里走來一只狐貍,那只狐貍一只耳朵只剩一半,此時正警惕地夾緊尾巴,朝他發出低吠。
好像自己是這片山地中的入侵者。
這讓張述桐想起那只杜賓犬,他好像不太討這些動物們喜歡,總會被當作“敵人”對待,他下意識退后一步,當然不至于害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按說狐貍這種生物是害怕人的,誰知他往后一退,狐貍竟跟著往前一步,然后在他身前幾米開外的范圍來回踱步,他低頭看了看雪面,找了根樹枝撿起來,正準備對狐貍扔過去把它趕跑。
“別動。”
路青憐皺了下眉頭,擋在他身前。
好像那只狐貍大有來頭,以防自己出現什么意外,連忙上前保護他,但事實上,她正扭過臉,“別動”是對自己說的,而不是對狐貍說的。
“退后一點,把樹枝放下。”
原來她是在保護狐貍。
張述桐扔掉樹枝,干脆往下走去,再轉過身的時候,正看到那只狐貍撒歡地跑過來,到了少女腳前,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長袍。
“寵物?”張述桐問。
“不是。”少女也彎下腰摸了摸狐貍的腦袋,表情終于生動一點,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
不得不說,老宋說自己人味淡,其實路青憐也好不到哪去,唯有此時才更貼近一名十六歲的少女的表現。
“它的耳朵怎么了?”張述桐問,“我看剛結了痂,被誰咬掉了,山上還有更兇猛的野獸?”
“原本有五只的。”路青憐只是低聲說,“還記得那兩個盜獵者嗎?”
原來是這樣。
張述桐恍然。他記得對方不光獵了那種鳥,還打了其他動物,其中就包括狐貍。
“所以放下樹枝是因為這個?”他又問,“被那把氣槍留下的陰影?”
路青憐輕輕點下頭,好像有某種黯淡色彩從她眼里一閃而過。
他不由有點同情路青憐了,本來就沒什么人味,在狐貍面前才好一點,誰知養的狐貍也死了。
但同情這種情緒不該用在她身上,所以只是轉瞬即逝,張述桐今天可不是來看狐貍的。
從上山開始,他一直用自己的辦法排除對方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