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從來就沒認定路青憐是殺害顧秋綿的兇手,但肯定脫不開關系,張述桐只是一直不清楚她所扮演的角色。
因為就算不是她動的手,也不排除間接參與的可能。
就像李藝鵬砸了顧秋綿的積木,直接兇手是他沒錯,但周子衡就清白了嗎?
第二個警惕則是,他覺得顧秋綿的死因太蹊蹺了。
找不出漏洞的安防系統、兇手那完全無法確定的行蹤、冥冥之中有著某種定數的死亡地點……疑點無數。
還有這條時間線上突如其來的大雪,和那些被凍僵的蛇,昨晚看到的人影,這些東西重疊在一起,都給了他很不好的預感。
似乎顧秋綿的死已經脫離了“現實”層面的因素,而是有其他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作祟。
甚至無從推斷,無怪他精神緊張了。
而整座島上最能和神秘沾邊的東西,張述桐唯一想到的就是青蛇廟,或者說青蛇廟中當廟祝的少女。
更別說手臂上的刺青指向的線索。
雖然他現在還是無法確定第三個圓形代表著什么,但起碼前兩個都指向了一件事。
所以他提前拜托清逸他們挖了一個很深的坑,在那個做游戲的的雪坑基礎上,提前布置了一個陷阱。
這是不久前在家里做出的決定。
如果說從前他對路青憐的態度是保持距離,那么現在就是直面漩渦。
——把對方拖入自己的節奏中。
做事切忌首鼠兩端,要么敵人要么路人,而不是一直疑神疑鬼、畏手畏腳。
事實就是,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忽略路青憐的存在、將其當作路人,就只能是敵人了。
只有如此,他才能掌握一點主導權。
盡管“蛇”這種生物是危險的捕食者、它們隱忍而狡猾,會出其不意地對準獵物的要害發動攻擊,但人這種動物有著四肢、在歷史的演變中慢慢學會直立行走,又可以掌握各種工具,未嘗沒有捕“蛇”的可能。
這一次上山,張述桐就是為了捉到這條“蛇”。
路青憐逗狐貍的功夫,他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一個足以容納一個成年人的大坑已經挖好,只要掉下去幾乎不可能憑著自己的努力爬出來。
周圍做了掩蓋,還鋪著一層厚厚的雪,上面用樹枝做了一個標記,如果不是提前通過氣,任誰也看不出來是一個陷阱。
清逸將陷阱的具體位置發給他,帶著杜康和若萍先行撤退了,又在周圍留了一些工具,有繩子有鏟子。
哪怕是張述桐,看到這里也眼皮跳了跳,覺得對方太夸張。
“有點夸張了。”
“其實我也覺得很過分,但既然挖了,要是挖得不夠深,她掙脫出來怎么辦,不是白挖了。”
“也對。”
他當時在家里的想法很簡單,他沒太多時間去對一個危險人物來回試探,如果路青憐還是什么都不說,那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強行撬開她的嘴。
畢竟她再能打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
回溯的能力已經“消失”了,這個消失指的是,張述桐不敢確定,如果自己出了什么意外,那它還能不能發揮作用,到底是回溯到死前的關鍵節點,還是真的就死了?
這種事沒法實驗,他也不敢賭。
他甚至不敢賭如果顧秋綿這次再度遇害,自己是不是又能回到八年后,然后再一次收集情報重做準備。
萬一不能呢?
如果說規律,可這個能力最大的規律就是沒有規律。
從前他覺得自己的能力只是“身邊發生了不好的事,就能回到事情發生前的關鍵節點”,但事實就是,這個用了八年總結出來的規律就這么被推翻了。
那就只好狠下心了。
想到這里,張述桐又看了路青憐一眼。
少女似乎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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