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周衍?
這些人都下意識念著這個名字,看著那持刀少年,威風凌冽,眾人都下意識屏住呼吸。
周衍走下臺階。
他就只是一個少年人而已,可是他的前面,那些披甲的士兵,手持長槍,十幾個人,竟然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于是那少年烈烈風氣,更是豁然鋪開,周衍吐息,并指一指那妖怪,道:“妖怪開設賭場,我已經將其斬殺。”
又指著林榮軒,頓了頓:
“此人,或和妖怪有勾結。”
林榮軒面色煞白,無限驚懼。
周衍吐出一口濁氣,一指那賭坊,說出最后一句話,道:“而這賭坊,該如何處理?”
三句話,聲音不大,可氣勢一句比一句高。
外面眾人下意識氣勢都被壓住了,捕賊官看了一眼老鼠頭,拱手道:“多謝郎君。”
“我等,明白了。”
說話里,帶上了一種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尊敬。
眾目睽睽之下見到了妖怪,再加上是賭坊這樣的產業。
這事情很快被定性,畢竟也是長安附近的捕賊官和縣尉,多少也是知道妖怪和玄官的存在,將這妖怪收攏,然后才突入了賭坊里面。
周衍把張守田的書信給捕賊官看了。
捕賊官語氣尊敬道:“既然是他的委托,郎君就去拿三千錢就是了,只是可惜……找不到那原本三千錢了。”
周衍道:“我自有辦法。”
他去把那個包裹拿起來,然后靠著這一雙眼睛,找到了帶著絲絲縷縷妖氣的錢,那女人的三千錢,周衍把這些錢全部收到了包裹里面,其他的,一枚沒有拿。
玩偶,木劍都收好,放到了那包裹里面,然后這一個包裹,就變成了他和張守田剛剛見到的時候,張守田手里的樣子。
周衍把張守田的絕筆信放進去。
于是他們一家團聚。
周衍本來要離開的,但是捕賊官擔心這里還有什么妖邪,就懇求周衍掃視一圈,周衍沒有發現什么,只是在路過賭坊里面的那個佛龕的時候,腳步微頓。
佛龕前面有一盞油燈,油燈已經燃了很多,只剩下半盞。
但是這一點油燈的燈火沒能夠把這周圍照亮,反倒是讓那佛像出現了些微的陰影,只能看到柔和的輪廓和慈悲的微笑。
這質感,這感覺。
好像是個寶貝。
周衍心中微動,伸出手,拿起這一盞油燈,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這油燈里面蘊含的一絲絲玄妙的感覺,捕賊官見他模樣,知道這油燈應該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也只是道:
“這妖怪是郎君誅殺的,這油燈也該歸郎君所有。”
周衍把這油燈拿走了,本來要離開的,可外面吵吵嚷嚷的,卻原來是這鎮子的官員們都趕到了,他們看到那斗大的老鼠頭,嘖嘖稱奇。
然后看到在賭坊里面的妖怪本身。
穿著頗華麗的員外服。
可這員外服里面,分明是個吃得肥胖的大老鼠。
一位老者踹了這老鼠一腳,罵道:“好大的個老鼠精,吃我黎民百姓的民脂民膏,長得這么大這么肥,還穿綾羅綢緞,坐在高堂上。”
“該殺,該殺!”
他罵了好一會兒,表達了自己的憤怒之后,才似乎終于看到了那邊的少年游俠,打量了一下,見周衍身上穿著褐色短衣,踏著麻鞋,如果只看這樣的話,只是個百姓家的良家子。
甚至于還是那種家境不是很好的百姓家的孩子。
但是腰間一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