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斷刀,哪怕在鞘中,都有絲絲縷縷的血氣殺氣。
就像是畫龍點睛一樣,一下就讓這個少年人有了一種收斂著的銳氣,這老者摸了摸胡須,自我介紹身份,是下轄這鎮子的縣丞,正在這里處理公務,聽說了這事情,趕來看看。
客客氣氣地道謝,說感謝周衍破了這賭坊之事,還為這城斬殺了一個妖怪,實在是千恩萬謝,末了道:“郎君為百姓除了這樣一個大害,老夫今夜設了些薄酒,為郎君慶賀。”
周衍有心打聽一下王春的事情,于是先應承下來,道:
“在下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一問縣丞。”
縣丞道:“請說。”
周衍把王春的事情說了說,道:“這個人作惡多端,我想找到他,但是他太油滑,很難找到蹤跡……”
縣丞還以為周衍想要什么寶貝和賞錢,沒有想到是要另一個兇徒的線索,覺得雖然說正氣凜然,可這殺氣騰騰的正得發邪了。
這有些不合規矩,縣丞看了一眼周衍的刀。
想了想被剁死的妖怪。
很好,他看到了規矩。
干脆利落道:“老夫這就安排人下去,把縣里有關此人的所有卷宗都找出來,給郎君抄錄一份。”
周衍道謝。
等這些人處理妖怪尸體的時候,去問了沈滄溟。
沈滄溟為大黑梳理毛發,聽到周衍的想法,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因為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和大唐官府有太深入的聯系,卻希望周衍能在官方有清白的名聲,于是道:
“但去無妨,不必在意我。”
等到周衍離開之后,沈滄溟給戰馬順毛的動作慢慢遲緩,最后他拍了拍這一匹戰馬,附在大黑馬的耳朵旁邊道:“看好行囊,甲胄。”
他提起橫刀,身法幽冷,很快潛藏在了逐漸昏沉下來的天色里,靠近城鎮,周衍的江湖經歷不多,而官府里面,也有不少油滑之人。
他擔心周衍吃虧,放心不下,還是跟了上去。
到了吃飯的地方,沈滄溟從窗縫隙看去。
桌子上推杯換盞,縣丞,縣尉,典獄,市令,錄事都在,談笑風生,話里話外也有坑。
沈滄溟視線偏移,看到了一側桌案上,盤膝坐在那里的少年人,一下子放心下來了,因為周衍根本無視那些官員們的閑談和話語里的坑。
周衍只是在專心干飯。
施展餓鬼的法術,也會讓他的饑餓感加強。
這酒席上的飯菜算是不錯,周衍大口吞咽,精米飯,好肉,都吞下肚子里,然后被餓鬼的天賦化作氣血,一股股暖流在體內流轉,恢復體力,同時有微弱的身體強化的滿足感。
吃東西,真爽!
慢慢的,縣丞的笑聲停下來了,縣尉對周衍的恭維聲也消失,他們直愣愣看著那邊狂吃的少年郎君,總也是為縣里除去了妖怪的俠客,不管怎么樣,得管飯啊。
所以那飯菜一盤盤地上。
廚子在后面,鍋鏟掄得冒煙:
“今天是縣衙里的郎君們都來了嗎?!”
“什么叫做只有一個人在吃?”
“什么叫后廚的米都沒了?!!”
那縣丞看得瞠目結舌,端著酒盞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想要開口恭維,卻也下意識吞了口口水,覺得年紀大了以后,越來越消失的胃口正在回來。
這么香嗎?
他下意識也開始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反倒是讓這一餐飯真的就只是在吃飯了,縣丞摸了摸胡須,覺得有些失了儀態,尷尬地道:“今日這廚子,做的手藝不錯啊,哈哈。”
眾人迎合道:“是啊,今天的飯菜都香了不止一點。”
縣丞溫和道:“不知道郎君,在何處高就,哪里人士?”
周衍這才放下碗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