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憎得意的道:“不可說。”
云策道:“那就是皇帝嘍,臣子與皇帝對戰的場面啊,屬于看一場,少一場的存在啊。”
彭憎忽然轉過身看著云策道:“玉蘅讓我傳話給你,她不想與你為敵,上一次在任氏,她只是用了長安勛貴們常用的一種政治手段,沒想要真正害你。”
看著再一次在重大時刻跑偏的彭憎,云策俯身施禮道:“這是我的榮幸。”
說起玉蘅,彭憎的眼神立刻就變得溫柔起來,他繼續道:“玉蘅還說,你們之間的關系本應該更加親厚一些的,她也想過彌補你,只是見你對她的誤會日漸加深,不得不暗自長嘆。
云策,玉蘅是一個很好的人,你要多體諒她的難處。”
云策現在就搞不懂了,彭憎這人到底有沒有吃一塹長一智的本事,怎么在經歷了那么多殘忍,殘酷的事情后,他怎么還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的?
“嗯嗯,你說的對,不過呢,我馬上就要去長城以北屯墾了,以后見面的機會不多,你替我向玉蘅致歉,就說云策乃是化外野人,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長安的生活,之前有冒犯的地方,還請玉蘅原諒。”
彭憎聞言大喜,從懷里掏出一摞子兌票,放在云策手上道:“就該如此,就該如此,這些黃金兌票,就是玉蘅托我拿給你的,她還說,感激你的救命之恩。”
云策沒有看那摞子兌票,認真的看著彭憎的眼睛道:“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彭憎笑道:“我用武功換不到的榮華富貴,卻用身體輕易的就得到了,雖然路徑不同,結果一樣,我就很高興了。”
云策笑笑道:“你就不覺得屈辱嗎?”
彭憎搖頭道:“如果我以武功獲得這些榮華富貴,你難道就認為我不用再被人羞辱了嗎?
你看看眼前的場景,即便是皇帝跟大司馬這樣的人,也需要拿命去拼一個結果。
云策,我知道你為啥要問這句話,我實話告訴你吧,他們在表面為了獲取寶藥恭維我,明知是假的,我依舊歡喜,至于背后他們如何評論我,我并不關心。
這樣的生活,對于我來說,已經足夠好了。”
聽彭憎這樣說,本來還想請他吃一頓真正的油潑面的云策,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很明顯,此人沒資格吃自己的油潑面。
龍湖上的戰爭直到太陽西垂,才鳴金收兵,此時,昏黃的陽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將湖面染成了金色,此時吹奏一曲《漁舟唱晚》最是應景,只可惜,湖面上的垃圾實在是太多了。
貴人一怒,浮尸四千……
直到此刻,云策才明白,這個永遠風調雨順的國度里,為何還會有那么多過的很凄慘的人。
這個國家看似風平浪靜,看似御強敵鬼方眾于域外,實則內斗之慘烈,之兇狠,與戰爭相比,絲毫不差不說,甚至是猶有過之。
從河口寨,平遠城,再到射陽城,出云城,直至現在的長安,這些地方之所以會混亂,跟云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他們本來就很混亂,并非云策出現之后才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