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生命的誕生都是值得謳歌,贊嘆的,就像此刻的太陽無私的把光芒落在這只新生的雛鳥身上。
大自然對所有的生物都是一視同仁的,該給的希望不會少,該經歷的苦難也一樣不會少,只是這只鳥是不同的。
從云策看它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當這只蹦蹦跳跳的湊到云策身邊準備拿腦袋觸碰他小腿的時候,他就毫不猶豫地一腳把它給踢開了。
云策最討厭的人跟動物,無過于把一個蒼老的靈魂裝進新生軀體的怪物,毫無疑問,這只鳥就是,陰鷙的思想,幼兒的行為,想想都覺得惡心。
棗紅馬是不同的,它原本就是一個蠢貨,被社火伐毛洗髓后,依舊是一個蠢貨,這樣的進化,云策是喜歡的,而且愛不釋手。
畢竟,一個動物或者人,一定要經歷一個成長的過程,一定要有一個從幼稚到成熟的過程,才是符合云策觀念的好進化,否則,就是魔。
雛鷹被云策一腳踢開,它又蹦蹦跳跳的纏過來,云策又給了它一腳。
棗紅馬已經可以站起來了,就是經過昨天的折磨,它的毛發亂糟糟的,身上還散發著陣陣惡臭,云策就把它拉到淺水里,取出刷子跟肥皂打算把它好好的洗涮一遍。
瘦骨嶙峋的棗紅馬站在水里,帶著泡沫的肥皂沫順著腿往下淌,那只鳥就蹲在棗紅馬的腿下邊,用翅膀去接肥皂泡,腦袋靈活的轉動著,自己清潔自己。
云策用一個小小的鉤狀刷子,仔細地清理棗紅馬的耳廓,才一天時間,這家伙的耳朵就臟的要不成了。
最后,云策拿出鐵銼,把棗紅馬的四只蹄子的蹄甲仔細修理平整,又把它的鬃毛挽成一個個的髻,此時的棗紅馬雖然依舊很瘦,卻已經能看出來幾分昔日的風采。
云策拿腳踩在雛鷹的背上,這家伙一下子就被云策的體重給壓迫的趴在地上‘呱呱’叫,這讓云策眼中的鄙夷之意更加的濃重。
跟別人的時候就能馱著人家滿世界的亂飛,到自己這里了,踩一腳都呱呱叫,看樣子和狗皮子王一樣,又是一個沒用的。
社火就是一位高冷善良的大小姐,她只負責干自己喜歡干的事情,至于干完之后,這只鳥如何養,她是不管的。
棗紅馬如今明顯是不能騎的,云策想要回到云氏山莊,就只能依靠自己的雙腳。
清水河本就不是一條良善之河,它從清水高原上一路開山辟路的走到長城以北這片平原上,慵懶的性子一下子就發作了,不再強硬的遇山開山,寧愿繞著高地走,寧愿拉長自己奔赴東海的路途,也不再展現自己暴虐的一面。
所以,清水河在這里有無數個灣子,蓄積了很多的水,一旦上游冰雪消融,或者有大雨,長城以北的平原地帶,就成了澤國。
河道兩邊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樹,或者一些樹干粗壯,卻沒啥樹冠的樹,長成這個模樣并非是它們自愿,而是清水河根本就不給它們機會長高,長大,只要這些樹稍微有了一些奮發向上的意愿,清水河就會發大水。
“呱呱呱”那只在云策腿邊跌跌撞撞趕路的雛鳥,突然沖著遠處一棵只長了四五根枝條的粗大樹干猛烈的叫喚。
狗子隨即在云策的腦袋里道:“玉桑就在那棵空樹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