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準備改道走,狗子的觸手就陡然出現,在觸手的頂端,社火正發出瑩瑩的光芒,光芒很快形成了一個罩子,把云策跟棗紅馬籠罩在里面,至于那只沒用的鳥,則不在社火的籠罩范圍。
這應該是社火大小姐,不喜歡自己的領地上有如此惡心的東西,打算清除掉。
“好吧,好吧。”云策還是不愿意去,卻被光罩裹挾著一步步的向那棵老樹樁子靠了過去。
樹樁子上的洞不夠深,玉桑的上半身靠在洞壁上,兩條腿則攤開放在外邊。
云策看到玉桑的時候,他的皮膚像是正在融化,鼻子無力的耷拉在嘴邊,而嘴唇則耷拉在下巴上,眼皮覆蓋住了眼睛,雙手像是戴著一副過大的人皮手套。
原本只有鬢角有些許白發的頭發,如今只剩下百十根還倔強的長在滿是黑斑的禿腦殼上,長長的垂在胸前,應該是他最后的驕傲。
玉桑抬手掀起垂落的眼皮看一眼云策,就用手扶著嘴唇道:“老夫中計了嗎?”
云策對老人一向心存敬意,連忙道:“沒有。”
玉桑又道:“你知道我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云策繼續搖頭道:“前輩高人,高人自然有高人的死法。”
玉桑嘆口氣,隨即就有兩顆帶血的牙齒跌落,他不管不顧的繼續道:“鬼方眾不久就要離開貧瘠的高原,回到平原肥美的土地上居住,原本是一件期盼了很久的美事,現在看來,有你們這些雜碎在,鬼方眾下了高原,還會有很多的麻煩。
云策,我改在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殺了你的。”
云策跟著嘆口氣道:“前輩還是不要多說話了,小心牙齒掉光,其實啊,鬼方眾在高原上居住,大漢人在平原上居住,這已經是很好的安排了,前輩,你們為啥不感到滿足呢?”
可能覺得自己沒法活了,玉桑此時的談話欲望很高,即便云策此時說的全是垃圾話,他也接話道:“不下到平原我們就要滅亡了。”
云策詫異的道:“你們不是在高原上已經活了好幾千年了,應該適應那里的氣候了啊。”
玉桑已經沒法用表情來表達自己的笑意了,從喉嚨里艱難的擠出一串笑聲,而后對云策道:“我們經歷的苦難,你們漢人同樣會經歷,且一樣都不會少。”
云策嫌棄的瞅著狗子把觸手伸出光罩,狠狠的扎進玉桑的身體,他有些不明白,一個已經被放射源燒的正在融化的人,他的身體里還能榨出什么油水呢?
玉桑低頭看看狗子扎進他身體的觸手,略微帶一些遺憾道:“這是你們見不得人的手段嗎?”
云策搖頭道:“不是的,它只是在給你檢查身體,看看能不能把你救活。”
玉桑放下一直抬著的眼皮跟下巴,含糊不清的道:“謊言真的讓人心動啊,你們總是說我們鬼方眾才是世間最大的惡,其實你們才是。
自從你們乘龍從你的祖地來到這里,對這方天地來說,災難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