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幼常有遺腹子?”
“有的。”諸葛瞻撫了撫額頭:“說起來如果不是這關子豐提醒,吾都快忘了這個人了。當年馬幼常丟了街亭,被家父處斬后不久。其遺孀誕下一子。家父親自為其取名為過,并提前賜字為改之。那時候吾還年幼,父親也就提過一次,這么多年,吾也忘了。”
“嗯……哼!有些人也真是過分!”董厥細細的看了關儀交上來的報告后發現了端倪:“這馬改之九年前入仕。九年了,在涪陵郡三個縣當了三任主薄。一直不得升遷。這不是有意壓制又是什么?”
“什么?真是豈有此理!”樊建是個火爆脾氣,一聽董厥的話火氣就上來了:“馬幼常丟失街亭,導致丞相第一次北伐失敗。當然是罪莫大焉。但馬幼常已經以死謝罪了。為何還要如此苛待人家的子女?嗯?我看看,哦,這關子豐也說了嘛,談吐不俗,言之有物,乃良才也!看看,如此的一個人才,他們就忍心讓人家反復磋磨九年?這些年涪陵郡的歷任太守都干什么吃的?”
“長元息怒,息怒啊。”張紹在尚書臺其實一直都沒啥存在感,他很清楚自己的才能比起前面三位來差得遠。他作為皇帝的小舅子,在尚書臺里起到的就是監督、調和作用:“估計歷任涪陵郡太守也是因為馬幼常當年的罪過太大才不敢舉薦吧。”
“這有什么不可?昔年楊威公(楊儀)誣陷魏文長謀反,誅滅其三族。吾與龔襲還不是頂著壓力為魏文長喊冤。最后文長不也是被平反了嘛。也就是楊儀那廝動手太狠,文長連個后人都沒能留下。不然,吾與龔襲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張紹聽完樊建的吐槽,內心也是一陣吶喊:大哥,你樊建和董厥與那魏延都是荊州義陽人啊!你們都是因為魏延的關系才混進咱們這革命隊伍的啊!魏延倒了,要是不把楊儀搬倒。你們兩個小嘍啰哪有今天啊?還有還有,什么叫若是魏文長有后人你們一定好好照顧。這么說,你們的意思就是諸葛思遠是個刻薄寡恩的混蛋了?嗯!雖然這個評價我也很認同,但是麻煩你們不要說的這么直白好不好?沒看到諸葛思遠的臉色已經紅轉白了嘛!
“好了!長元,汝不要鬧了!”果然,諸葛思遠被打了臉,這會說話的語氣很不爽了。
“馬幼常去世的時候,吾只有兩歲。”痕跡非常明顯的為自己辯白了一句:“既然如此,就按關子豐的意思,遷馬改之為涪陵郡從事,年俸兩百石。如何?”
“善。”“善。”
“嗯,接下來說關子豐這份報告的第二條。涪陵郡民窮田瘠,不能供養較多數量的郡兵。因此這家伙提議,暫時由關、張、趙、孫、簡五家每年各出一萬錢、一千石糧食供養郡兵。待得涪陵郡的糧食能夠自給后停止……”
“嘶這關子豐想干嘛?把朝廷的郡兵當私兵養?他想造反么?”首先被嚇住的是張紹,沒得辦法,這四位副總理里面,就他的兒子參與其中。
可以說,蜀漢政權對國內的軍隊掌控是非常有力的。漢中、永安、南中、羽林四大軍團,其軍事長官說調就調,說換就換。完全杜絕了東漢末年各地官員擁兵自重的局面。即便是蜀漢最精銳的機動兵團十多年來一直掌握在姜維的手里,但朝廷真要下定了決心拿掉姜維,姜維再不情愿也是無法反抗的。
所以關儀的這封報告,確實讓尚書臺的人為難。雖然大家都清楚這貧弱的涪陵郡就算造反也翻不起什么花來,但是這樣公然的提出私人出資給國家養軍,還是壞了蜀漢的規矩。
“我的意思,這完全是這群公子哥無法無天慣了,根本不清楚朝廷法度的亂來。要說有什么不良的心思,我倒是不信的。關家、張家、趙家、孫家、簡家,那都是元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