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太陽西沉,天色開始變暗了。關儀和譙薔用過晚膳,逗弄了一下已經體長超過一米的兩只小老虎后,也準備熄燈就寢了。這時候窗外響起了關索的聲音:“子豐,出來陪三叔走走。”
叔侄兩人從太守府后院走到大門外,在半山腰上,看著腳下流動著的烏江水。半晌后,關索開口了。
“這些年,三叔很慚愧。二哥去世的時候就該回來,可是又怕別人說我覬覦父親的爵位,回家和自己的子侄搶奪家產,所以……”
“嗯,我懂。”
“你很好,不過三叔有疑問。”
“嗯,是問我為什么懂得這么多么?”
“嗯。”
“三叔啊,這二十多年來,至少直到兩年前,我和你的處境是一樣的啊。我是庶子啊。必須每天飛鷹走馬不務正業啊。”
“所以看了很多雜書,結識了不少奇人異事?”
嘿,這位三叔還真會腦補。挺好,省了我不少解釋了。
“然也。”
“不錯,這也算因禍得福吧。不過赤奴兒,你現在是關家的家主了,難道就沒有點其他的想法?就準備在這里終老?”
“嗯,其實侄兒以前確實有這樣的想法。cd城里的東西太復雜,侄兒不想參與進去。”
“嗯,主戰與主和之爭,外籍和本土之爭,荊州人既要壓制益州人又要提防東州人搗蛋。益州人一直想要奪取朝廷大權。東州人不甘心邊緣化……哎,確實很煩。當年三叔就是不想陷在里面才去了南中。”
“不過侄兒到了涪陵郡之后,原先的想法有點改變了。”
“因為長輩、家人、上司、同僚……這么多人對你的關愛?”
“嗯,還有百姓的認同。”
“確實如此,三叔到這涪陵郡不過三個月,就已經感受到全郡百姓對你的敬愛。”
“所以,小侄對做官有點上癮了。”
“哈哈哈哈,赤奴兒,你很不錯。但終究還是年輕了點。”關索拍了拍關儀的肩膀:“正因為你年輕,又是大漢立國三十多年來第一個主動放棄cd的容華,跑到偏僻小郡來做親民官的元從后裔。所以大漢上上下下都寵著你。但是這種偏寵,只可能是一時,不可能是一世啊。”
“叔父說得有道理。侄兒這涪陵郡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窮的叮當響。沒人會把侄兒當回事。有人偏寵一點也沒什么。若是以后涪陵郡越來越興旺,或者侄兒的官越當越大。那各種覬覦、攻擊乃至陷害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