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致意行禮后,入座。賈充進入主位:“三位使者遠來辛苦,不知從成都出發,一路耗時幾何?”
“勞公閭公過問,我等從漢中出發,至抵達洛陽,一路耗時十五天。”
“嗯,遠來是客,三位請,飲勝!”
“多謝公閭公,諸君請,飲勝!”
酒過三巡之后,接下來就是單對單的勸酒,同時,也是攻擊的開始。
“在下太原王沈,請三位使者酒。”
“原來是立志書寫魏書的王處道,久仰久仰。”
“嘶無雙在西蜀也知道沈在編寫魏書嗎?”
“然也,在下的同僚陳壽陳承祚,現在在益州也在編寫《三國志》,在下常常聽聞承祚提起處道的大名。”
“哎呀,原來吾道不孤啊!其實在下也聽說東吳的韋昭韋弘嗣也在編纂《吳書》。在下實在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兩位同道了。”
這個,話題好像被帶歪了啊。你王沈不是負責去開頭炮的嗎?怎么一聽到有人和你一起在編寫史書就忘了本來的任務呢?
“哼!敢問三位,汝等的同僚陳承祚編寫的《三國志》,是哪三國啊?”
正在興頭上的王沈被人強行插入了,心里當然很不爽。但總算還是記得自己是哪國人,所以也沒有其他表示,只是對簡單等人道:“這位是汝南和嶠和長輿。”
“哦,原來是千丈松啊,久仰久仰。”
千丈松,乃是和嶠年輕的時候名士庾顗對他的贊譽。李密把這個拿出來說話,首先就是要緩和一下氣氛。
可惜,和嶠這會兒還年輕,根本不理會李密的示好,依然不依不饒的追問:“請問令伯,三國是哪三國啊?”
“嗯,長輿覺得該是哪三國啊?”
“當然是……”和嶠剛剛順嘴想答,但開了口馬上就醒悟了過來:第一,大魏不承認蜀漢、東吳各是一個國家。第二,大魏的肚子里面現在有了一個異形的胚胎——晉國。所以這《三國志》到底是哪三國,真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令伯太沒風度了吧?是在下在問您啊!”
“哦,當然。這三國嘛,乃是天國、地國、人國。天國者,已然仙逝,即將不存于人間。地國者,有地無人,莊園密布。有惡神驅趕牲口耕地。人國者,耕者有其田,人人皆自由。”
郁悶啊,雖然誰都能聽出來李密在譏諷曹魏快要完蛋了,并附帶的踩了一下東吳,強烈的贊美了蜀漢。可是在場的諸位誰都無法反駁——現在誰還敢說大魏國祚萬萬年?
“呵呵呵,敢問令伯,這人國何在?國主姓甚名誰?”
“敢問?”
“吾乃聞喜裴秀。”
“啊,原來是季彥公,敢問季彥公,可曾聽聞天國何在?地國何人主之?”
“聞所未聞。”
“呵呵呵,昔年我家太守有云。我益州之西南有一國曰身毒。其國民信仰一神曰大梵天,或曰,今日世間之種種,不過梵天之一夢,待得梵天夢醒,世間一切都會消失。故而天地人三國何在,其實都在夢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