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桃符啊。條約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撕毀的。”輕輕的訓斥了一下自己的小兒子,司馬昭轉過身來對司馬炎道:“那么為父考校一下你,為何為父明明知道你那伯父在給西蜀轉運糧草卻不將其拿下?需知,今天我們運過去的一粒糧,明天就可能變成西蜀的一只羽箭,射殺我方的士兵啊!”
“嗯……”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后,司馬炎抬頭答道:“父親,孩兒認為主要有兩點。第一,這酒是真的好,我方有這樣的需求。如果子初伯父不能給他提供糧食,那雍涼一帶多的是世家大族愿意給關子豐送糧。所以,與其這錢拿給別人賺,不如拿給伯父賺。好歹是進了我司馬家的腰包。第二、子初伯父雖然廉潔方面確實不值一提,但終歸是個識大體的。有他在,長安的糧庫庫存再怎么也不會低于警戒線以下。若是換了其他人,比如石仲榮之類的,恐怕糧倉早就見底,最后來一場大火掩蓋罪證……”
“說得好!”自己的兒子已經開始成熟了,司馬昭很是高興。情不自禁的又是一大杯酒下了肚。
“那么,你覺得要解決糧食外流的根本辦法是什么呢?”
“兩條。要么我們也擁有釀造這類佳釀的技術(關彝:現在史學家公認的蒸餾器用于釀酒都是宋代以后的事情哪。一句話:高手在民間,人民群眾才是推動歷史發展的原動力,只有到了宋代,有了大量的市民階層,這些吃的喝的生產技術才會大批量的改良)。要么,我們禁酒。”
“將作營的釀酒師們找到其中的奧秘了嗎?”
“父王恕罪,沒有。”
“哎,關子豐鼓搗出來的那些東西,除了那所謂的延熙漆后來證明確實是桐油果的汁液外,其他的東西哪一樣復制成功了呢?就算是那延熙漆,還不是因為我方基本不產桐油而不得不大量進口。所以,何罪之有。”
“孩兒多謝父親體諒。所以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禁酒了。”
“難哦!這個東西連為父都無法抗拒。更別說那些放浪形骸的名士們了。也罷,若要禁酒,你覺得什么時候開始最合適呢?”
“呵呵,孩兒希望永遠都不需要禁酒。”
司馬炎的這句話是兩個意思:一是本方的糧食儲備足夠,國力始終強大,讓關彝根本不敢打過來。第二層意思就是:要禁酒,也必須是魏晉禪代之后,新生的晉國穩定了統治后才能禁。而要魏晉禪代,說白了,司馬昭掛掉之日就是魏晉禪代之時。所以,司馬炎的根本意思是:父親,祝您永遠健康長壽。
“哈哈哈為父活了五十多歲,什么都見過了。就長生不老的人沒有見過。所以人吶,終究是要面對那一天的。不過你這么說為父還是很高興,來,炎兒,滿飲此杯。”
“父親飲勝。”
“嗯,飲勝。”
司馬家的人飲酒用的酒杯,也是涪陵郡的出產——骨瓷杯。因為沒有溫度計精確控制爐溫,所以涪陵郡現在生產出來的骨瓷和后世比起來那就是個渣渣。但誰讓人家在概念上引領時代呢,所以自從骨瓷上市后,這個時代的貴人們,基本上全用骨瓷了。
而在酒杯方面,由于無法精確控制爐溫。所以什么精細小巧的酒杯涪陵郡根本生產不出來。他們生產的酒杯,全都是大杯,按現在的度量衡計算,一杯的容量怎么也超過100克。
現在,在短時間內,司馬昭已經連干了三杯四十度以上的白酒了。這可是一位有著高血壓和冠心病的病人啊。
而作為現代人,大家都知道。高血壓病人大量喝白酒,會刺激血管里的血液加速流動。而由于長期的高血壓,人體的血管壁已經硬化,缺乏彈性。面對突然加速流動的血液無法適應。當這種無法適應到了臨界點的時候,就會……嘣爆掉。
“哎,還好,炎兒已經快速的成長起來了。我就算死了,也能安心了。不過,炎兒的岳父那邊,弘農楊氏的勢力太強了。我在的時候一直刻意的壓制著他們。我要是死了,楊氏的興盛恐怕難以阻止……這就會和我自己的老臣如賈充、裴秀、衛灌等人發生劇烈的沖突。后面兩人還好,算是識大體的。這賈充……我要不要事先把賈充給干掉呢?”
“唔,頭好痛。剛才確實是喝多了一點。炎兒啊,扶為父回去休息……不好!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舌頭?不好!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右手?啊?!右腿也沒知覺了!”
“父親?父親!”“叔父!”“兄長!”周邊司馬家的人很快就發現了司馬昭的不對,在短暫呼喊而司馬昭瞪大眼睛就是無法言語后。他們倉皇的站了起來:“御醫!快來!晉王殿下,中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