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大漢中書射雕、大司馬府從事杜軫,拜見吳國陛下。”
“呵呵呵,蜀朝使者遠來辛苦。嗯?兩位使者都是益州人?”
“勞陛下過問,外臣射雕,祖籍雍州扶風郡。不過自外臣出生之日起就在益州生長,所以有益州口音不足為奇。”
“外臣杜軫,蜀郡成都人。”
“哈哈哈哈好啊,吳蜀邦交四十多年了,居然能有兩位土生土長的益州人做使者。這真是破天荒啊!”
好吧,大哥,你如此公開的嘲諷我大漢派系斗爭,我們兩個除了陪笑以外,真的不好表示什么。
“兩位使者,剛才上殿的時候可曾看見晉國使者?”
當然看見了,你丫就是故意的嘛:“回稟陛下,看到了。”
“哎,這晉國還是很有禮數的啊,一個大將軍,一個黃門侍郎。真是位高權重啊。”
“呵呵呵,陛下。”這時候開口的是射雕:“仇敵之間要虛與委蛇,確實需要在面子上把功夫做足。而兩個盟友之間互相到對方家里串門,誰來了不都應該好酒好肉的招待嗎?”
“哈哈哈哈射中書很有意思。那么射中書,爾等此行來此,貴國陛下和大司馬有什么要對朕說的嗎?”
“也沒什么。就是盟友之間的普通訪問而已。”
“哼!使者這話說得不盡不實啊。兩年前,貴國面臨亡國之禍時,我國發動全國兵力,在荊州、揚州對偽魏發動了全面進攻。若不是我們牽制了偽魏的二三十萬兵力,偽魏完全可以再次增兵十萬以上攻擊貴國。那時候,貴國的大司馬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是擋不住的!可以說,我國對貴國有存亡斷續之功。而貴國呢?陽安關大戰還未開始就忙著往巴東郡增兵。貴國的如此行徑,真是讓作為盟友的我國心寒啊!”
“呵呵呵,陛下,外臣說句實在話。我國在前年往巴東增兵一事。其實質上和貴國最近幾年往南中送錢是一個道理。都沒有什么好較真的。”
事實上,漢吳同盟雖然總體上是友好的,但彼此之間的爭斗、齷齪一點都不少。東吳經常送錢送糧給蜀漢南中的一些部族,甚至還派出軍事教官對這些部族的青壯進行訓練。然后鼓動他們發動叛亂。虛耗蜀漢的國力。當然,東吳交州的各種叛亂,你要說這里面一點蜀漢的影子都沒有。估計也是不可能的。
“哼,貴使伶牙俐齒,不輸宗德艷。”
“多謝陛下夸獎。”
剩下的事情就沒有了。因為雙方的統治者都不是傻瓜,心里彼此都清楚漢吳聯盟繼續存在的必要性。所以射雕和杜軫走一趟東吳,不過是表達一下蜀漢對這個聯盟的重視罷了——誰讓蜀漢現在的綜合國力仍然是三國之中最弱的呢?
而在另一邊,成都朝堂上,另一場覲見也在進行。
“大晉大司馬石苞,侍中荀勖,拜見大漢皇帝陛下。”
可以說,由于司馬家倉促上位,底下不滿的聲音很大,內部急需解決的問題也很多。所以新生的晉國急需一個休養生息的時間。因此,這一次晉國出訪蜀漢的使者把姿態放得很低:第一次公開承認了益州的這個政權是漢而不再是蜀。
站在劉禪左下方的關彝看著大殿中央的石苞,差點繃不住就要笑了:哎,要不是這位爺當初為了錢不惜一切的賣了自己兩萬副戰甲,這新都大戰能打成什么樣子還很難說呢。
“使者遠來辛苦。未知晉國新皇有什么要對朕說的嗎?”
“陛下,吾皇順應天意,在萬千臣民的泣血懇請下不得已代魏登基。如今大晉已立,昔年漢魏之間的征戰實在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所以吾皇提議,雙方結盟,罷戰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