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琮的聲音響起,大帳內的諸人全都緊張了起來。有年輕一點的,都不自覺的把手按到了自己的佩劍上。
到底是曾經在千軍萬馬中廝殺過的猛將,張虎站起身來,雙手輕輕的往下按了按后,語速平穩的答應了一聲:“草民等恭迎牟鄉侯。”
這話真是矯情了。雖說魏晉禪代,這四家的縣侯爵位、封地全部沒有了。但多少還是有個什么都尉啊、校尉的官職在身上的,距離“草民”這個階層,他們還遠得很呢。
“呵呵呵,叔父這樣講,可真是折煞小侄了。”隨著這一聲豪邁的大笑,一個鐵塔搬的壯漢闊步走了進來:“喲呵,大家都在啊。我就說今晚想找子攝、子引兄弟喝酒怎么找不到人呢?嗯,兩位叔父,諸位兄弟,大家今晚都在說什么啊?”
張虎和張雄對視一眼之后,張虎微微一笑:“子玉賢侄,你覺得我們聚在一起是說什么呢?”
“呵呵,既然叔父問起。那小侄也就直說了吧。剛才有隨軍的進奏曹來向我稟報。說是兩位叔父分別在昨晚和今日下午接見了軍外之人。又說你們今晚都在一起集會,呵呵呵……”
雖說賈充現在掌控進奏曹,但賈充不會傻到公開向全體進奏曹工作人員發令說你們要配合張虎等人的反叛吧。所以,非賈充嫡系的進奏曹人員還是非常敏銳的發現了張虎等人的問題。
“多的話小侄不說了。小侄現在全家家眷都在洛陽,是不敢在這個時候起事的。但小侄的祖上是魏武皇帝的忠臣,小侄生下來的時候也是大魏的臣子。所以,這個事情,小侄能夠說的就是:在這支部隊里,所有的事情小侄盡量壓下來。到時候諸位叔伯兄弟要出走的時候,小侄盡量配合。言盡于此,小侄告退了!”
看著許琮的背影,張虎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哎,預事不密啊。還好這孫子至少保持了善意中立。
一夜無話。第二天,王渾的命令下來了:全軍后撤回西陵城北集中。
之后,從10月中旬開始,晉軍盡可能的攻打吳軍的木墻,這一雙方都傷亡慘重的軍事行動一直持續到了11月中旬。
而在另一邊……蜀漢巴東郡的永安宮。關彝也是在10月中旬就趕到了這里。
此時的永安都督府內,人聲鼎沸。關彝、霍在、孫剛、呂雅、句寧、羅憲等人濟濟一堂。正在商量著本方如何從步家這塊肥肉上拉扯下屬于自己的一部分。
“哎,現在都十月十八了吧?從今年的六月施公緒發兵西陵開始,都四個多月了啊。這些吳狗居然還在?他們什么時候這么堅韌了呢?”
“大司馬,西陵不一樣啊。那是吳國的咽喉之地。沒了西陵,長江中游再無險要可守啊。對于東吳這樣的國家來說,西陵、潯陽、建業就是三處關系到本國生死的戰略要地。除非他們自愿亡國,否則是絕不會放棄的。”
“哈!令則說得好。不過現在都這么長時間了,晉國的王玄沖也快堅持不下去了吧?”
“根據我方司聞曹發來的情報,晉國的五萬大軍應該已經折損了五分之一。”
“哼,差不多了。我們也準備動手吧。去晚了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諸位請聽令。”
“我等恭候大司馬發令!”
“仲樂,你親自去一趟漢中郡。讓令行和惠興起兵五千進駐黃金城,然后擺出一副我軍要趁虛攻打魏興郡的樣子來。”
“屬下領命。”
“嗯,你這次去,一定要把那個莽夫給我看好了。我們只是在黃金城做做樣子,幫助張虎等人把劉欽不多的軍隊吸引過來。我們自己是不去爬什么南宮山的。你去了漢中,得幫我把張令行看緊了!不管魏興郡那邊打成什么樣,都不許他越過黃金城進入魏興郡。若是連劉欽都拿不下來,那這些五子良將的后人對我們就只有負擔,而沒有任何價值!”
“屬下明白了,一定嚴格按照大司馬的指示行事。”
“嗯,我算算時間……這樣,現在是十月十八日。永安到漢中,飛鴿傳書是三四天。你人過去要十五天左右。我讓令行、惠興先準備兵馬。你去了之后就發動。聲勢搞得大一點。到時候我看晉軍撤不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