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晉兩國因為蜀漢的強大而迅速接近的事情,關彝遠在長安也是能夠聽到一些風聲的。但是對于這樣的局面,他也無能為力:總不能為了不讓吳晉結盟,他就弱化自己,自切三寸吧?
話說回來,這兩個國家就算結盟了,短期兩三年之內都有自己國內的一大攤子事情要去解決。暫時是不可能同時向本國發兵的。
所以,這又是一個三國和時間賽跑的比賽。誰在這一輪比賽中獲勝,誰就能掌控其余兩國的生死。
對于蜀漢來說,不,現在再叫蜀漢已經不合適了。對于季漢來說,如何有效的維持并進一步開發關中平原,就是迅速提升本國實力的關鍵點所在。
時間已經來到西元268年的十月,目前的關中存在著幾個急需解決的問題。
首先是關中平原上的蝗災雖然由于氣溫的降低已經趨于平息。但地下的蝗卵可是無數。若是處理不好,來年又是蝗災,又是顆粒無收。
其次是根據穿越者的記憶,明年關中這地方又是大旱。
第三是目前關中平原上散在著數萬逃兵和數十萬嗷嗷待哺的災民。前段時日這塊地盤還屬于晉國的時候,洛陽那邊往這里注入了數百萬石糧食。到了這會兒災民的手里或多或少還有一點余糧。但馬上就是冬天了,天寒地凍之下,作為恒溫動物,人類需要更多的食物來維持自身的機能。對于食物的需求會變得更多。這部分人若不能盡快的安撫好,關中馬上就要陷入動亂之中。
第四則是大量的降兵、傷兵,本方陣亡將士的撫恤,普通傷兵、殘疾士兵的安置等。拿過刀把子,有過一定組織生活經驗的人比起普通的農民來說更危險。這部分不安置好,整個關中乃至雍涼都要發生大亂。一個處理不好,季漢吃進去的東西全部都得吐出來。
“現在長安的庫房有多少糧食了?”
“回稟大司馬,經過后方組織大量民夫不間斷運輸,目前長安庫房內,除了分發給各個部族的一百八十萬石糧食以外,還有兩百萬石存糧。”
在去年的北伐開始前,關彝做的預算是一千萬石糧食和三十億錢。十個月的大戰打下來,人吃馬嚼加上路途上的損耗,五百萬石的糧食生生不見了。剩下的五百萬石糧食,小部分送到隴西五郡和涼州交給那邊的陳璨分配。余下的大部分都集中到了長安:整整三百八十萬石糧食。
“你的意思是說,原先我們存放在漢中的一千萬石糧食已經全部搬空了?”
“是的,大司馬。”
“嗯,那現在漢中的庫房里有多少存糧?哦,本將太著急了。一個一個問題來,第一,益州的秋收這時候已經結束了吧?今年益州入庫多少糧食?”
回答關彝問題的,是大司馬府留府長史麾下的典農校尉裴越。聞喜裴氏作為超級世家,是不會輕易對某一別支的遺落子弟賈以顏色的。所以以前的裴越根本就和聞喜裴氏沒有聯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隨著雍涼再次豎起大漢的旗幟,聞喜裴氏前所未見的派出了好幾撥族老、年輕子弟前來拜訪裴越。搞得裴越因為接待這些人次數過多差點上了司聞曹的黑名單。
作為一個干練的官員,裴越非常清楚他在聞喜裴氏中地位的提升,其根源來自哪里。所以裴氏來訪的人越多,他對待本職工作的態度就越為端正和認真——終究有一天,老子會以征服者和勝利者的身份駕臨裴氏宗祠,那時候,裴氏的大宗就是我這一支!
“回稟大司馬,炎興六年,整個益州22郡在冊民戶四十六萬戶,一百五十一萬口。在冊田地五千九百萬畝。今年的賦稅是,錢二十八億,糧食一千四百五十萬石。蜀錦外銷補貼錢十億,糧食兩百萬石。鹽礦的稅收,鐵礦銅礦等礦山收入以及錢息收入等,一共是十億九千萬。在支出了官員俸祿、皇室供養、軍餉、戰馬養護、戰船打造、工人工資等各種費用并且預留了今年戰事的撫恤錢糧后。今年國庫的實際收入是錢十五億零七百萬。糧食九百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