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經過昨夜一整夜的磋商、競價。各地經銷權已經拍賣出去了。各家第一期交來的保證金,不下三十億。”
“呵呵呵,很好,如此,國庫將再度充盈。”
說起來,一場雍涼大戰,把關彝積攢了五年的家底花了個底朝天。不惟糧食,在發了本次大戰的撫恤后,錢也沒有多少了。現在這三十億到手,真真的解了燃眉之急。
“另外,下官已經和各家商定,明年一月一日起開始供貨。供貨地點統一集中在長安、朝那、成都、永安四個地方。所有貨物不論在哪里出貨,出貨價都是一樣。商稅我大漢只收一次起運稅,值五抽一。”
“可,改之辛苦了。”
“呵呵呵,大司馬昨夜應對那幾個異域奸商,不也一樣辛苦。”
“哈哈哈這個倒也不見得。嗯,改之,他們都準備好了么?”
“因為今天的關系,所以昨夜雍涼地區的經銷權是最先發賣的,因此他們昨夜至少睡了兩個時辰。”
“善,那就先朝食,然后讓他們來我這里。”
“喏!”
關彝和馬過嘴里的他們,指的是雍涼的世家們。
從八月份季漢的軍隊進入長安,雍涼的戰事基本平息開始算起。近四個月的時間,關彝一直忙著安撫異族,撫恤本方士兵,安排降兵去向,賑濟百姓等。有一件事他一直沒有去做——對雍涼本地的世家攤牌。
攤牌的內容其實主要只有兩點:其一,世家子弟如何出仕——察舉制將再次回歸,九品中正制要滾蛋。其二,戶稅的切實清查——必然的許多世家會面臨削減麾下佃戶農奴的問題。
當然,作為穿越者,關彝知道改革就是利益的重新分配。若是不給這些家伙找到新的出路,季漢想推行察舉制和戶稅清查不是不可以——必然會遭到極力的反對和反抗。季漢當然可以用手中的刀強制推行下去,但這么做的后果就是,一旦晉國或吳國進攻,整個季漢內部到處都是帶路黨——以前荊州派、東州派作為客居士人,為了壓制益州派會支持季漢的各項制度。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荊州派人才斷檔,東州派已經瓦解,益州派有了新的盟友——雍涼世家。若是強行推動改革,不要說雍涼,益州都要亂。
更不要說現在成都的那位皇帝已經在開始有小動作了。若是所有的世家都不滿意關彝,反而主動向皇帝靠攏呢?皇帝為了拿回實權干脆把季漢政權世家化以求得到世家的支持進而誅殺關彝呢?
權臣,每天都是在鋼絲上跳舞啊。
因此,關彝推出區域經銷權發賣,就是要給各地世家一個極大的甜頭:至少一個郡的商品專賣權啊,你們必然因此賺得壇滿缽滿。那么,這邊賺夠了錢,那邊是不是讓點利益出來呢?
當然,以關大司馬奸詐的個性,在這里面肯定是塞了私貨進去的:改良的紙張這次作為商品進入了大眾的視野,在眾多的新奇商品中并不顯得突兀。過一段時間,等大家適應了這個東西。而我這邊的局勢掌控得更穩當之后,我就推出印刷術……慢慢來,世家這顆毒瘤,終究我要將其徹底鏟除。
用過朝食,一夜未眠的關彝閉眼假寐了一會后站起身來,強打精神的進入了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