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這么多年了,你在那邊過得可好?是否能夠抬頭挺胸、毫無愧色的面對先帝呢?愚鈍如弟子姜維,自丞相不祿后二十多年,一直以丞相的意愿為念。二十多年累次北伐,無不想的就是興復漢室,還于舊都。可惜姜維才疏學淺,數十年來未建寸功也就罷了,卻還搞得國家百業凋敝,民怨沸騰。致使國家幾有傾覆之險……天佑大漢,降下子豐。力挽狂瀾,底定雍涼。現如今國家非但已經還都長安,而且國力興盛,百姓歸心……姜維已經垂垂老矣,不知還能于這世上留存多久。惟愿上天再假姜維五年陽壽,使我能助子豐平定晉吳,一統天下!如此,姜維將來也能坦然面對丞相的詢問了。”
西元271年四月二十八日,關彝等人來到了諸葛亮的墳塋所在:定軍山。在姜維一陣淺白易懂,純粹傾訴式的祭文念完后,站在身后的關彝眼眶也有點濕潤了。
“子豐你……”
“沒什么。只是想到丞相雖然是壯志未酬身先死,但到底是尸骨俱全。我那祖父大人可就……”
“原來如此,不過子豐啊,這都不算什么事啊。待得我們平晉滅吳后。你把貴先祖的尸身整合到一起,然后送到解良縣擇一風水寶地,重新安葬不就好了么?”
“嗯,驚動先人尸骨的事情,我還是以后問問祖母大人后再說吧。”
融入這個時代已經十五年了,關彝對自己身份的認知有些模糊起來。別的不說,今天在諸葛亮的墳塋前居然觸景生情想到了關羽現在還尸首分離,就忍不住悲從中來。這樣發自內心的感情,十多年前是怎么都不可能有的。
算哪,不管怎樣,現在姜維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不是如歷史本位面那樣令人悲憤的被人亂刀分尸,光是這一點,就不枉這一場穿越了。至于關云長的尸身要不要合而為一,等統一天下后再說吧。
在完成祭拜后,關彝等人轉身北上,走武都、陰平。于五月十五日進入了隴西。
與此同時,長安。
“陛下,臣接到的消息,關子豐和姜伯約的隊伍已經于七天前到了陰平。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進入了隴西。”
馬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也忍不住有些微的發抖:羽林軍現在的成例。三部羽林,每部在皇宮內值守十天。他這一部的值守時間是每月的十一日至二十日。若是這個時候不發動,那就必須要等到下個月。可是下個月的話,關彝說不定就已經到了文鴦所在的五原郡了。那個地方,禿發部和南安羌膽子再大也是不敢動的。
所以,機會只有這么一次。
“善,那就開始吧。”坐在皇位上的劉禪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在歷史本位面,他就是崩在這一年。不過這個時空,他不是那位朝不保夕,成天提心吊膽,只能裝瘋賣傻求取茍活的安樂公。所以,這時候的他,還遠未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但他握得骨節發白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
不過再緊張也沒用了,因為按照事先的約定,禿發部和南安羌已經動起來了。若是那邊發動了而長安這邊不動的話。就算是關彝和姜維被殺掉了,長安這邊的復興社也有足夠的力量掌控朝堂:說什么復興社在關彝之下沒有第二人是真的。但要說山頭林立,那就是劉禪忽悠那些蠻夷的了。復興社內部組成人員確實很復雜,但他有一個極為堅強的核心:當年在涪陵郡的那群元老們。只要這群元老不起內訌,復興社就算沒有了關彝,也依然能夠有效運轉。
……
“簡長史在么?簡長史在么?有急事!”
十五日深夜,在關彝外出之后,事實上的一國總理,簡單簡無雙的府邸,其大門被被幾個宦官和十多個羽林拍得一陣晃動。
“來了來了,誰拍得那么急。”按照關大司馬的指令,復興社各個高官的府邸,其看門人往往都是殘軍。這簡單的府邸當然也不例外。
一個右手缺少了整支前臂,年齡大約四十多歲的殘軍急匆匆的跑來,打開了偏門:“唔?宮里的人。什么事這么急?”
“簡長史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