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豐的意思是?”
“子偉你看啊,我們這個營寨,因為有了壕溝,所以敵人的騎兵不能直接沖擊。后來敵人的人、馬死多了,填平了壕溝的幾個地方。然后這些家伙就蠢笨的只朝著這幾個地方猛沖。哈哈哈~~我軍人數比對方少了這么多,敵人一根筋的定點沖擊幾個口子,只會讓我們能夠集中力量方便防守。若是換一個知兵的大將,虛攻幾點,然后發揮騎兵游走迅速的優勢再攻擊其他的地方。我們就難免顧此失彼了。”
“聽子豐這么說,我是明白了。可是子豐啊,我說你和大將軍是不是也太冒險了一點。這一仗打到現在,我是毫不懷疑我軍最終會獲得勝利了。可是從頭到尾,你們就把打贏的希望寄托在了敵人的愚蠢上。這,這風險也實在是太大了吧?”
“哈哈哈~~我關彝雖然不是什么貪生怕死之輩,但我自己的命還是看得很重的。我怎么會把一切希望寄托在敵人身上呢?嗯,子偉,你看西邊,再看東邊……”
西邊沒什么好看的,隨著姚平同的陣亡,這一側的南安羌士兵已經開始渙散。姜維指揮著少量的漢軍騎兵開始對著剩下的一千多南安羌騎兵進行追殺。
而在戰場的另一側,此刻也發生了變化。原先還舍生忘死拼命沖擊漢軍營盤的禿發鮮卑部的騎兵們突然開始變得混亂起來。這混亂的范圍猶如水滴投入平靜的湖面,隨著漣漪的擴散,整個禿發鮮卑部的騎兵們都一片混亂,甚至互相廝殺起來。
“且萬能!你怎么會如此?你居然背叛大人!”
“哼!老子本來就是湟水羌人的首領。是你們這些鮮卑雜種持強凌弱吞并了我的部族。二十年了,我忍辱偷生,就是為的今日!關大司馬已經承諾,此事了后,南安羌和禿發鮮卑滅族!我湟水羌將再次重生!”
“原來如此。到底漢人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且萬能,你以為靠上關子豐你就能重新組建你的部族了么?你要知道的是,這二十年來,兩個部族合并在一起,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近二十年出生的孩子,他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湟水羌人。而且此時樹機能首領還坐鎮老營。就算這里事敗,他也會率眾遠遁北漠。你麾下人都沒有,還想重建部族?”
“哈哈哈哈~~~若羅拔,所以你就是個只知道猛沖猛打的傻瓜。羌人也好,鮮卑也好,有多大的區別?不都是人么?首領的習慣、語言是什么。他們跟著學就是了。至于你說樹機能率眾北逃?哈哈哈~~以關大司馬之算無遺策。說不定此時樹機能已經身首異處了!”
“啊?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為以關大司馬一國執政之尊,出行為什么會這么點護衛?他明明經過隴西軍團的駐地,為什么隴西軍團卻沒有派出主力護送?這里距離西平軍團如此之近,為什么西平軍團也沒有派人前來接應?那是因為,西平軍團的馬將軍率領著結鹿、沮渠等部已經靠近了樹機能的大營。隴西軍團的吳、來兩位將軍率軍靠近了南安羌的大營。只要剛才的火炬點燃,然后附近山丘的士兵就會迅速的點燃下一個火炬。說不得,此時南安羌那邊的老營已經開打。而樹機能的老營。最遲明天就會開打!他怎么可能有機會率眾北逃?”
聽著且萬能的一頓解說,再看看周圍其他的土丘,似乎,好像,真的有幾個星星點點的火堆在燃燒。
就在若羅拔一陣恍惚的時候,一陣劇痛傳來。原來是趁著他分神的當口,且萬能將一把長槍插進了若羅拔的胸口。
“呼~~你這個禿發鮮卑第一勇士,不用言語動搖你的心智,還真的不敢和你當面放對呢。”
長舒了一口氣,且萬能轉過身來,笑意吟吟的對著面如土色的劉虔道:“這位王爺,還請乖乖束手就擒吧。我可不想背負一個擊殺親王的罪名,最后因此被關大司馬給干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