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豹已經很老了,草原之上,狼王老了之后,自然會被新的、強壯的年輕狼王所取代。
所幸,新的狼王是劉豹的兒子。而且是長期在洛陽做人質,由此接受了漢文化高度熏陶,講究做事必須名正言順的劉淵。
作為歷史本位面上敲響西晉喪鐘的一代梟雄,劉淵很清楚:漢國的大司馬是在故意逼迫匈奴左部和中部公開的站到晉國這一邊,由此達成徹底消滅匈奴人的目的。可笑那劉猛因為單于大位而不自知:若是我們匈奴左部和中部都不在了,你那右部還能獨存么?
本來按照劉淵的想法,別看他在司馬炎面前說得忠肝義膽,但實際上他想的是回到并州后,要盡力在漢晉之間騎墻的。但是現在的局面……哎,除了亮明旗幟的站到晉國這一邊,還有其他的選擇么?
西元272年十二月,在緊張的與洛陽、駐扎在上黨北端的杜預、王濬、司馬瑰等人進行通氣、聯絡后。劉淵于十二月三日在西河郡的平周縣登上大匈奴左賢王位。司馬炎同時下旨,冊封劉淵為忠義王,行匈奴大單于事,統領五部匈奴。自曹操將匈奴一分為五之后,匈奴,至少在名義上,又有了中原政權承認的,唯一的領袖。
起兵后的匈奴人,迅速的召集起了三萬騎兵,并且招攬各地的部民,向著平周縣集中。
平周與杜預駐扎的羊頭山,基本是同一緯度。而王濬、司馬瑰所在的綿上聚,在羊頭山的正下方。因此,這三點連起來之后,就是一個典型的高腰直角三角形(60°那個角在下方)。
而關彝所在的介休呢?嗯,假設平周為a,羊頭山為b,綿上聚為c的話。那么介休就在ab連線的中點上(設為d)。
現在,ad之間,是河谷盆地,中間有一條大河:汾水。bd之間,是山脈。關彝想攻杜預,d之間,是黃土高原和少量的山脈。其中有一道著名山峰:界山。
所以,這劉淵的膽子是真的大啊!居然敢在平周起兵?其他兩個地方因為地利的關系我不好打,你這里一點險要的地勢都沒有還敢起兵?這不是點明燈塔讓我先來打你么?
“哼!豎子焉敢如此?方伯,敲聚將鼓,召集大家前來議事!”
“諾!”
隨著關彝的命令,趙毅、句寧、姜素、皇甫闿、文虎等人盡皆來到了大帳之中。
“諸君,情況便是如此。大約在十天之后,我軍在太原郡的部隊應該能夠全師抵達,那時候我軍的力量將達到十二萬。然后再加上右賢王的一萬騎兵,一共是十三萬人。而敵軍呢,加上劉淵的兵力后,大約是十六萬到十七萬的樣子。這一仗,可以打!”
“好啊!大司馬,自從今年八月出兵到現在,快五個月了,就打了晉陽那么一仗,而且極不過癮,這場打仗,沒說的,請大司馬用我句寧做先鋒!”
“嗯,諸位,我軍在兵力上稍微處于劣勢。但我們的優勢是,十三萬人是圍聚在一起的,不像敵軍那樣分散在三個點上。因此,我軍的方略很明確,集中優勢兵力,先干掉敵軍其中一路。”
“大司馬此言乃是正道!”
“那么,在我軍優勢兵力向敵軍某一點集中的時候,剩下的留守部隊必然會遭到敵軍另外兩點優勢兵力的圍攻。因此,我軍留守介休的部隊就顯得非常重要。嗯,方伯,這一個多月來,介休縣城的城防你完善得如何了?”
“呃……大司馬恕罪。介休縣城的城墻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有坍塌。屬下竭盡全力,也只是把所有的城墻修繕完畢,把城門所在的位置進行了加強。至于修建外墻、棱堡什么的,還沒來的及完備。”
“這個不怪你,畢竟介休處于并州內地,已經上百年沒有戰事了。只是這城墻……”沉吟著敲了敲桌子之后,關彝道:“先來說守備人選的事情吧,誰愿留下守介休城?”
關彝此言一處,那真是與會大將人人皺眉:不是大家貪生怕死畏懼艱難。而是這工作真的不好做:如果沒守住,個人戰敗身死是小。出去攻擊的主力丟了糧草和后路,由此導致全軍崩潰才是大事。而這介休城?聽隨軍長史的話,好像這城防并不很完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