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賈充轉過身來,在大殿之外,對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御座,大禮三拜。
行完禮之后,賈充跪在那里沒有起來。他就在熾烈的陽光下,一直跪在那里約莫小半個時辰。直到最后被暴曬得昏了過去。
昏頭昏腦的被自家的下人扶上車,在車里備好的冰水刺激下,總算蘇醒了過來……搖搖晃晃的回到家里。卻看見家中一片凌亂,下人們都在慌亂的到處奔走。賈充的精神一下子就又來了。
“怎么回事?你們都在干什么?”
沒有人回答他。
“鏗!”抽出佩劍,直接抵上了附近一個家奴的咽喉:“你來給老爺說說,怎么回事?”
“家主,家主~~剛剛聽說朝議已經定下開城投降。家主以前……所以……”
“哼!這會還沒開城呢!老爺還沒死呢!怎么?以為老爺以前殺過皇帝,大晉亡了之后會被夷滅三族?于是就想卷了家產逃走?”
到底是做奴才久了,面對赫赫發威的家主。這個家奴并不敢多說什么,只是不停的對著賈充磕頭。
但是,家奴們不敢對賈車騎做什么,可這個家平時做主的,本來就是不是賈車騎。
“哎喲,賈公閭,你可終于回來了!趕緊的,跟老娘去一趟洛陽縣衙。”
迎面傳來了一聲獅吼,之后露出這個聲音的主人:皮膚黝黑,體毛粗壯,闊口塌鼻,胸部平坦的一位三十來歲的……比蒙!
這頭比蒙,正是賈充的續弦,郭淮侄女,入繼賈充家后,殺死賈充兩位兒子的乳母,然后讓賈充兩個兒子死得不明不白,并為賈充生下賈南風女士的,超級妒婦——郭槐!
“去洛陽縣衙干什么?”
“還有什么?離緣啊!賈公閭,大晉就要亡了,你們賈家注定要夷滅三族!我們老郭家,可不能給你們陪葬!”
“你,你!你這婦人好生歹毒!就不念一點夫妻情分嗎?”
“夫妻夫妻,不過是因為家族需要才湊到一起。賈公閭,你比老娘大二十多歲,早就皮松肉馳,真當老娘很待見你嗎?”
“你這婆娘皮黑心毒,老爺我又何曾待見了你!”
“那不正好,走吧,這會兒消息還沒傳開。想來洛陽縣衙是有人辦公的,趕緊走!”
“哼!郭槐,你想得到美!你毒殺我兩個兒子的乳娘,我兩個兒子死得不明不白,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那又如何?你反正都是夷滅三族。你那兩個兒子活到現在還不是難逃一死!啊~~!”
這妒婦突然之間發出一聲慘叫。卻是賈充已經決然的把佩劍插進了她的腹部。
“妒婦!毒婦!賤婦!真正該死!”聲嘶力竭的咆哮聲中,不善刀槍的賈充舉著佩劍對著郭槐一陣亂剁,很快這個婦人的身體就被分成了幾大塊。
雙目完全赤紅的賈充這時候抬起頭來:家里的奴仆早就逃了一個一干二凈。他猶如一頭野獸一般,在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后,朝著自己和郭槐所生的兩個女兒的閨房走去。
……
大半個時辰之后,賈充來到了晉國宗廟之前。
“宣皇帝啊,景皇帝啊,文皇帝啊,你們若是在天有靈,就睜開眼睛看看吧!你們苦心布局二十余年才得以立國的大晉,到如今,國祚不足十年便要亡了啊!可笑你們的子孫,國家都要亡了,居然沒有一個姓司馬的站出來以身殉國!哈哈哈哈~~司馬子上,枉你英雄一世,居然生出了這么一群敗家兒子!現如今,也只有我賈充拿著全家的人頭,來祭祀于爾等了!”
說完這句話,賈充把佩劍朝著自己的頸項處,狠狠一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