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聽錯吧?順民你剛才說,洛陽已經開城了?司馬炎投降了?可是現在才七月五日啊!”
“臣豈敢在這等大事上欺瞞陛下!由于蜀賊的騎兵遮蔽,我方典校始終無法接近洛陽周邊。只知道蜀賊從河北搬運過來十萬晉國戰俘,在洛陽城外進行大規模的坑道挖掘。六月中旬,我方典校遠遠看到洛陽城下,蜀賊與晉軍的投石機相互對射……之后,到了六月二十六日這一天,洛陽九門大開,并且豎起了蜀賊的旗幟……”
“嘿!好個當世第一大國!好個英明剛毅的司馬炎!說什么以此堅城消耗蜀賊數年呢?這才四個月不到啊,居然就投降了?無恥!廢物!丟盡了他們司馬家的臉!”
“陛下,恕臣直言。晉國已滅,現在不是指責司馬家的時候。當務之急,乃是我國如何應對。臣從宛城回轉的時候,在襄陽見到了上大將軍,上大將軍讓臣先行一步,他隨后就到。”
就在王誠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門外的宦官就進來報告了:“陛下,上大將軍到了,說是想馬上見您。”
“請他進來!”
“諾。”
少頃,陸抗在宦官的引導下趨步入內,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卻被門檻給絆了一跤,一下子摔倒了。
“哎呀,幼節,何至于此啊。”對陸抗這樣的將領,孫皓是真心倚重的,看到陸抗摔倒了,本能的站起身來,就想到門口去攙扶。
“陛下止步!”費力的掙扎著站起來,讓孫皓看清了陸抗的臉:面色蒼白,卻又帶有金色。嘴唇紫紺,氣若游絲……怎么回事?這還是朕英俊瀟灑的上大將軍們?
“幼節,你這是怎么了?”看到陸抗這副面容,孫皓是真的急了,本能的就繼續往前走。
“臣身染惡疾,可不能離陛下太近!”伸出一只手,堅定的阻止了孫皓的靠近后,陸抗仍然按照禮法,對孫皓行了君臣大禮:“臣命不久矣,有肺腑之言獻于陛下。”
“好,好好,你盡管說,朕聽著呢。左右,都不想活了么?一點眼力都沒有。去給上大將軍搬個漢椅不,蜀椅來。再給上大將軍弄碗熱湯。”
說起來,陸抗這幾年真的是累得夠嗆。尤其是最近一年多,他先是南下荊州,之后西進上庸,再然后又北上宛城。連番折騰下來,身體就扛不住了。
作為超級世家大族子弟,陸家人的身體普遍不太好。昔年陸遜以一文弱書生的面目領兵,就被韓當等老將瞧不起。孫權稍稍施壓,陸遜就被氣死。在歷史本位面,陸抗也是死在西元274年,終年不過四十八歲。
“陛下。”喝下一碗熱湯,總算緩過一口氣來的陸抗對著孫皓再次拱手:“晉國已滅,我國形勢已經極為艱難。接下來我國當如何應對,陛下可有想法?”
“這……朕其實也是剛剛才接到順民的報告……”
“那臣斗膽向陛下獻上臣最后的方略。”
“幼節但請直言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