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吳亡的身子還在不停地扭出讓人看著就感覺骨頭酸疼的姿勢。
伴隨著整個神殿,乃至整個【惡魔監獄】內的淵神污染被他全身的豎瞳盡數吞沒,他的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
此刻無論是夏洛還是奧因克都無法判斷眼前的家伙是人還是怪物。
當那夾雜著囈語和人言的話傳出時,更是驚得夏洛雙眼都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有想過這家伙在某種特殊的狀態下,成為了【亡】的某種意識載體,這才能夠將污染掌控。
如此一來,等待吳亡的結果無非兩種——要么承載到極限后爆體而亡,要么從此淪為第二個【惡魔監獄】,成為行走的污染炸彈容器。
可萬萬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開始恢復人類的神智了!
嚇得夏洛嘴里只敢嘟囔著:“不可能……不可能……這是在做夢……夢……”
然而,他內心深處很確信。
這種情況他就連做夢都不敢做這種夢!
正因為曾經是青睞者,夏洛才更覺得眼前的一切如此荒謬。
哪怕是自己已經身死道消以最極限的方式與祂的印記同化。
夏洛能夠做到的也依舊只是“借用”而已。
包括他驅使的猩紅液體乃至紅色觸手等存在,其實本質都是他用自己現在這種狀態,欺騙周圍的污染讓它們認為自己也是污染的一部分。
這樣夏洛才能調動紅色觸手。
其實他和這些紅色觸手是同級關系,而并非上下級。
但吳亡剛才那種讓污染只選擇他一人的召喚,再加上隨意改變物質法則以及扭曲時間的手段。
很顯然他已經徹底淪為了印記的俘虜,成為了污染的上級。
那一刻控制他身軀的肯定是【亡】的印記,而并非吳亡自己。
這種情況下清醒過來,意味著什么夏洛已經不敢細想了。
祂的印記怎么可能被人類的意志壓制甚至是掌握?!
“奧先生……”
吳亡的聲音嘶啞到了極致。
甚至離遠了都分辨不出他的話語究竟是人言而是未知的囈語。
聽到這家伙的呼喊,奧因克從那已經徹底失去活性的神像中站起身來,幾個起落間便來到了其面前。
看著吳亡那滿身紅色豎瞳的詭異形象,他的表情顯得尤為復雜。
沒有想到這家伙竟然真的靠一己之力,將典獄長畢生的追求輕松達到,還讓夏洛上千年的潛伏謀劃淪為泡影。
在原本那個說是三足鼎立,實際上他卻最為弱小的局面下,將一切劣勢搬回奪得了真正的勝利。
弱小的降臨者。
戰勝了強大的典獄長和夏洛。
這種荒謬下奧因克對其只有欽佩,他雖然不了解【亡】的存在,但也能夠看得出來未亡人此刻一定是付出了某種比自己預料中更為慘痛的代價。
這一定是比死亡更加艱難的決定。
“我說過……要向您展示……我的自由。”吳亡的聲音有些虛弱:“請您繼續看著……看著我的覺悟。”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望向自己上半身那密密麻麻的紅色豎瞳。
它們都露出戲謔的目光轉過來與吳亡進行對視。
這一刻,吳亡仿佛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當初在新手副本時,看見那浩日凌空世界在注視下坍塌的宏偉壯觀。
當然,他也很清楚面對這種極致毀滅的美學需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但這也正是他現在所需要的!
當體內的某種平衡被打破時,吳亡的靈魂徹底陷入了死寂。